临帖,是每日的功课。都知道临帖要写像,甚至要如“复印机”。但是怎么临和临什么?是值得思考的。如果只是简单抄写,或如美术构成一般只对外形表象的模仿,都收效甚微。临帖,要有方法和目的。
倘若将帖中的字,比作数学应用题的得数,那么临帖便是要揣摩和演绎形成这个得数的运算过程。“运算过程”包含可见的点画形状和结体方式等,也包括不可见的空中动作和速度等等关系。点画之间因势生发,相互影响,临写时,对于古帖中点画所呈现的长短粗细,不仅仅是见粗就按,见细即提,更不是用眼睛计算着点画长短和位置,这些只是写表象,只会让写字陷入拼凑和摆放,让写字成为孤立地描画点画和字的外形轮廓。
而点画呈现的墨痕和墨色,更需要引起临习者的关注。这里所说的墨色,不是一般章法范畴上枯湿浓淡的“墨效”,而是在势的运行和贯穿过程中,配合不同的速度和用锋的内在表现,这微观表现是揣摩“运算过程”的重要依据。动作关系其实就是因果关系。
临帖,不是止于临得像或能模仿创作,是要学其合理性,可以随心自运并表达审美为目的。这就需要明了临帖的一个关窍:临帖不是背诵,是复述。既模拟古人之运,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动作方式。由于书写者的积学,运用的文房用具,以及腕、臂这些生理差异,都使得书写着无法“复制”古帖。所以要读懂古帖中各种势生发的合理性,通过适合自己的动作方式来调配。
亦步亦趋的描画式书写,只会呈现一种毫无生气的字形结果。而关注势,就会出现多种合理的可能性。“复述式”临帖,犹如概括文章中心思想,没有标准答案,只有合理度,只是存在表达方式和用词精炼的差异。另外,个人的审美,表达方式在整个过程中会融合和发酵。
形和势的关系密切,不可分割。从临帖来说,第一步是临势,而非只是临形,是手在前,眼在后。先能识势、继而运势……,最终找到自己合理的动作关系。
合理即阴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