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文学
希腊的历史不是由列王、战争或建城揭开序幕,而是以史诗为开篇,他们的文学成就要比政治成就早上几个世纪,罗马人却是征服了半个世纪之后才学会书写。他们在公元前二世纪入主希腊,与近东发现了希腊文学,这才兴起文学创作的动机,罗马人使用拉丁文,因此称其文学为拉丁文学。
拉丁文学始于《奥德赛》的拉丁文,译本是由一名希腊战俘完成的,受到基督教影响之前的拉丁文学除了讽刺文学外,清一色以希腊的作品为范本,拉丁作家尤其是诗人,毫无保留的因袭希腊原作,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公然引以为傲,有如弟子向恩师表达敬意,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得承认拉丁文学有其创意,偶尔也有相当的深度,绝非英雄苟且、食人牙慧。下面介绍的罗马作家从西塞罗到佩特罗尼乌斯,无一例外都能在师承之余,别出心裁自成一家之言,各自体现罗马的民族精神,这些作家的创作年代横跨共和国时代与帝国时代,就在这一段新旧世纪之交的过渡时期,罗马的文学成就达到高峰,拉丁文学的黄金时代又分为西塞罗时期和奥古斯都时代。
西塞罗《西庇阿之梦》:政治哲学
西塞罗在他辉煌的参政生涯中,拥护共和政体徒劳无功,却以罗马最伟大的演说家留名史册。由于他的造诣,拉丁文终于成为文学创作的有效媒介,可以清晰的表达抽象和复杂的思想,他从不强调自己的著作有何独创,在传播希腊思想方面确实非常积极。
《西庇阿之梦》是西塞罗所著《论共和》第六卷残存的部分。以梦境题材阐述“功在国家而名垂青史的人得以享受极乐来生”这个观念。对于风行中世纪欧洲的梦境寓言影响深刻,《论共和》以柏拉图的哲学对话录《理想国》为范本,《理想国》压轴的一章论末世神话,引述厄尔还魂返阳,向世人描绘灵魂的百态,生前行为合乎正义的灵魂升天,接受赏报,不意的人入地狱受惩罚。西塞罗虽是仿作,却处处流露罗马性格,他不像柏拉图凭空想象理想的城邦,而是就地取材,篆述罗马共和国由诞生、茁壮而成熟的历史。总结其政治论述的《西庇阿之梦》也是充斥神话意味,却又流露罗马人实事求是的观点,而且显示罗马人以团体为念的襟怀,是罗马哲学家最高成就的标志。西塞罗假借西比阿之口说 : 切记,所有捍卫祖国,功在社稷的人在天国都占有一席之地,千秋万世幸福无疆。
卢克莱修《物性论》: 教诲诗
西塞罗时期的代表诗人有两位:卢克莱修和卡图鲁斯。
关于卢克莱修的生平,我们几乎一无所知,他仅有的一部长诗《物性论》是我们所知对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的原子论具有系统的陈述,伊壁鸠鲁提出原子论,以此作为他的伦理哲学体系的基础根据这一套理论,宇宙万物乃是原子因缘凑合而形成的。
伊壁鸠鲁虽然不承认天神在宇宙组织中有任何地位,也不认为天神会对人间事物感兴趣,但是他的哲学思想毕竟有天神存在,因此不仅是唯物的观点,卢克莱修的作品则不然,《物性论》第五卷刻意强调人类文明从原始的野蛮状态以降的进化历程,谓不曾有天神与闻期间,这是不折不扣的唯物论者,神无关乎人类的起源和文明的诞生,而是人类梦想与无知的产物。
伊壁鸠鲁哲学的要义在于劝人追求快乐,快乐之道不外独善其身。这种思想鼓励世人远避尘嚣,是公元前四世纪的政治乱局难能避免的观念。卢克莱修也是生逢乱象重生的时代,每隔20年左右就爆发一场革命和内战,心有戚戚似乎是顺理成章,然而西塞罗为奉献自我,成全祖国的人设想永恒的天国,这远比卢克莱修辩称在世独善其身,死后意识皆泯,更能引起罗马人的共鸣,他们唯行动是尚,视责任为自尊,不会因为卢克莱修在诗中乏陈可言而见异思迁。
卢克莱修阐明一切物象都以原子为基础,之后接着指出他所领悟的死亡不足惧的道理,死亡不过是实体的消散,是我们所赖以构成的原子重新组合的现象。死者既感受不到快乐,也感受不到痛苦。对死亡的恐惧是人性中未经启迪的本能,人类在死亡面前万念俱灰,只剩求生的意志,在卢克莱修笔下这一份恐惧感却直透后背,不是自然一番辩驳就能缓和下来的。“自然”辩成死亡,只是一时停止活动,这个论调令人不寒而栗,对于伊壁鸠鲁学派的信徒尤其如此,因为他们不论在伦理上或知识上都一味独善其身,不问人间是非,举凡家庭兴衰、国事沧桑、种族浮沉等一概无意而闻。卢克莱修复制伊壁鸠鲁的哲学思想,唯独在恐惧死亡这个中心观念开脱无门。
卡图卢斯:抒情诗
卡图卢斯出生于意大利东北部的维罗纳,虽然生处偏远,却是个饱学世故的诗人。传世的116首作品中,生动描绘当时罗马文坛与政界名人,提供了相当可贵的传记资料,西塞罗曾提及一伙年轻诗人,称其为“现代派”。卡图鲁斯正是这个文学运动的主导人物,他们扬弃罗马诗人向来视为主要媒介的民族史诗与悲剧,转而效法亚历山大的希腊诗人,从事短篇创作,诗中充斥学海典故,笔录风雅,机锋洋溢,章法凝练。卡图卢斯独能青出于蓝,尤胜于蓝。
卡图卢斯还有一系列的情诗书籍,他和莱斯比亚的爱情。有热情如火,也有离心离德,相间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