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开始,陆续折腾的疲惫,在别人每逢佳节都长肉的宝贵时节,我终于又减轻了体重。前几天朋友圈里写得破马张飞的事情和心情,配了两张自拍,一个女友出奇评论是“你瘦了”,让我顿感别样的温暖。
昨天又有点儿感冒,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动。但是去婆家吃晚饭还是必须的礼仪,望着一大锅煮元宵,突然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同学家吃过的炸元宵。
那时我家还在铁东住,和同学海涛家有5分钟的距离。有一种感情无法替代,就是我们都从一个更小的叫做“密哈站”的地方搬来。而我后转学到的吉化二小让我充满了陌生和被排斥感。于是,5分钟的距离,不是他跑到我家来,就是我跑到他家去。还有一个被我们叫做“小二”的霍同学,也是和我们一起从密哈站搬到铁东的。多年以后,我妈妈想起来还笑着说,这俩男孩到我家门口,妈妈问谁找新光啊,他俩同时用手指着对方说“他找”。
有一年冬天,我又跑到海涛家玩,到了吃饭的时间,他爸妈一定留我,望着一大桌子的菜,我才知道当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其中有一盘子炸元宵,金黄色的,咬一口外酥里嫩,至今让我觉得是吃过的最好的炸元宵。海涛的爸爸赵叔叔,每次见到我都笑呵呵的很热情,我一去,他家里好吃的就都搬出来。记得有一次,我从蛟河奶奶家自己坐火车回来,没有家里的门钥匙,又跑到他家去等着父母下班。赵叔一问我还没吃午饭,赶紧给我煮碗面条。后来,我的家搬了,上大学、工作,成家,再也无法像从前,再也无法走过那段五分钟的路程。
几年前,赵叔得了肺癌离开。听到消息,想起那些年每一次他的笑脸,想起他煮给我的面条,想起不时端起赵家饭桌上碗筷的日子,泪流满面。两年前,“小二”的父亲也去世了,我得到消息没吃晚饭开车过去,当晚在漆黑的街头,海涛带着我终于找到一家还营业的面馆,他说“吃完饭你走吧,我要留下来守夜”。
海涛的同学朋友们几十年前就称他的父母为“干爸、干妈”,后来则直接称呼为“爸、妈”。只有我一直叫“叔和婶”,这些年,和赵妈也很少见面了,每见一次,她都会拉着我的手聊啊聊,她以前总说我是“吃皇粮”的,她一定没想到,后来他的儿子“皇粮”比我吃的还多。我觉得,这个国家里所有的粮食其实都来自皇仓。
很奇怪,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我却想起了那盘炸元宵,想起那段无法再朴实和纯真的日子。生命中有些人,用最朴素的善与爱,虽只伴你一程,足以永远想念。
今晚的月亮很圆,但纷纷的雪如同一层面纱,让月光越发朦胧。此刻,仍然满天炫彩,仍然鞭炮轰鸣。我却想念那段安静地、简单地、没有顾忌地在当年很帅的男生家吃碗面条的日子。
一路走来,跌跌撞撞,越长大越孤单。很幸运,因为有了那样充满爱与善、情和义的年少,才有了后来的我。是的,我满意现在的自己,在面对得到和失去、诱惑和伤害时候,还有这样的标准:爱与善,情和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