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寒。
倔强剧烈,
执意坚硬地走过童年。
屈身炽热着一个个体温,
侧目流言蜚语地明媚着,
却脆弱地倒在苍白的绚烂里。
她是一个配角,她有着令所有女人嫉妒不来的成绩,她有着让所有男人心猿意马的容貌,可是她没有属于自己的未来,她是喑哑的歌者演唱不了的半阙情话,是我最喜欢的人物。
方可寒,多美的名字。却也注定了她的命运,可惜,寒意。从小没有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一个陈旧黑暗的筒子楼里。她的命中注定的贫穷,可是她却把校服的白衬衫换成那个年代里贵的出奇的ONLY。没人管教,似乎她该在家庭教育方面没有任何熏陶,却是那个工厂的子弟里唯一考进北明这所重点高中的孩子。从14岁起开始当交际花,早已看透了欲望和物质的本质,非学生一次一百 ,学生一次五十,熟人可以优惠和赊账,瞧,14岁的她就知道建立起一套成熟的营销模式。社会中将这种身份的女孩子定义为妓女,定义为婊子。
她第一次和江东“做生意”的时候,说她不收江东的钱,因为她是心甘情愿的,她喜欢他。因为这句话,江东更加拒绝不了她那妩媚的眼神,一次一次的沦陷。后来江东和天杨说了分手,方可寒知道了,哭着说“江东,你真傻。”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婊子而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因为婊子就是婊子,不配拥有爱。尽管她可以把“爱”做的意乱神迷,醉生梦死。
天杨发现了一个字典,这个世界固有的字典“事无巨细全部定义过了,任何一种感情都被解释过了,人们只有像猪像狗像牛羊一样的生活在这本字典里,每个人的灵魂都烙着这本字典的条码。”她曾经以为和她一起发现这本字典的人会是江东,却没想到,这个人其实是方可寒。
方可寒死了。未满18岁,死于血癌。印了那句古话:红颜薄命。在她最最美好的时候,最最娇艳美丽的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留给人们说不尽说不清的不舍和思念,当然,还有无法名状的疼惜。
她捡起江东掉在地上的十块钱,轻轻吻了江东的唇,笑着说你知道吗,十块钱可以吻我,然后拿着那十块钱给大家买了桔子。
她被学校开除的时候,被问起谁还是她的“客人”,她大方的说“那可是客人的隐私”。所以最后被开除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说有个高僧给她算过,她不嫁人最多活不过25,肖强说“你连高僧都不放过。”她却正经的说“怎么能拿信仰这种事开玩笑呢”。
她生病躺在床上,平静的告诉天杨,念的故事别太长了,太长的故事,我怕我听不完。
她告诉江东,她一直爱他,她忽然很想拼了命的谈次恋爱,只有那样,才不怕死。
我一直在想,那么多可爱的人物中我为什么唯独喜欢她,也许是我曾经也想过,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刻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是她的命运,让我更加承认宿命。
“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人,在你们那儿。”
“那得看情况。”
“她跟你是一样的病,死的时候离十八岁还差一个星期。”
“那就行。未满十八的我都管着呢。名字呢?”
“方可寒。”
“女孩子?”
“恩。你一定找的到她,她很漂亮,很显眼。你就告诉她,我很想她,还有,我很好,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