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课 没有人会告诉你哪里出了问题
黑羊: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凌国忠离开敬安堂就火急火燎的带着人去了東伏街,谭嬷嬷虽说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便去找他了,但还是完了一步。
留守的侍卫只是应了声到时候侯爷回来了会禀告侯爷的,谭嬷嬷哪里受过这样的敷衍,但想了想事关重大,还是塞了块银子,不料侍卫却是拒绝了,谭嬷嬷只好吩咐一个侍女,侯爷回来就来只会自己一声,府中的侍女没有不知道谭嬷嬷是老夫人的人,自然是急忙应承了下来。
这头凌国忠却带人在東伏街找儿子闹的沸沸扬扬的,没多久,全城的人都知道侯爷当年丢了儿子,正在找小侯爷。寻人的告示也一路走一路贴,全城都让人贴遍了,无论是提供线索的还是帮忙找人的,通通有赏。
東伏街是整个都城下九流聚集的地方,说是街,其实是一片街区,除了最大的主街,附近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胡同。
赌坊,青楼,从街头排到了结尾,除了城头混子,通缉犯,达官贵人也时常会乔装来此寻欢作乐。整个都城二十多万的人,这小小的東伏街起码塞了四五万人。
哪怕光天化日之下在外面抢了钱袋,如果跑进这绕死人的胡同中,捕快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只能望而却步,至于找人,还是一个十六年前丢在这里的婴儿,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也是冬梅为什么说扔在这里的原因。
“冬梅,小侯爷到底是不是扔在了这个胡同里?”凌国忠厉声问道。
冬梅到了東伏街,随手指了一个小胡同,凌国忠让人把胡同附近的人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但東伏街的人流量极大,附近最早定居的亦不过是两年前,根本没有人知道的当时这里有没有婴儿什么的。
“侯爷,奴婢,奴婢记得是这里。”冬梅眼泪不住的流,心里却是知道死无对证,咬住了不松口。
“找,继续找!”出来的时候天便已经擦黑,凌国忠不过是在東伏街的胡同附近仔细搜查了一番,却已经是半夜,他双眼通红,却毫无知觉。
“侯爷,您别急,这才第一天,慢慢查,肯定能找到的,这里也有住了十几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老人,属下们一个个问过去,总会找到线索的。”李堂见凌国忠急躁之极,急忙劝慰道。
東伏街听雨楼。
别致素雅的房间里坐着几位谈笑自若的客人,他们临窗而坐,却是闹中取静。
听雨楼主事的是个徐娘半老的富态老鸨,对着几位客人完全没有要贴上去介绍姑娘的意思,只是命人倒了茶,说了几句讨喜话,便拿着赏银扭着腰肢离去了。
“四九胡同的事你们可知晓了?”身着绛紫色长袍的男子望着窗外问在场的其他三人。
“哈哈哈,镇国候这么大的阵仗,若是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白活了?”其中一个浓眉大眼,身形最为彪悍的壮汉大笑道。
“上头那位你们也知晓,不怎么管事,人提前回来也就提前回来了。”
“只怕他寻儿是假,借口清理東伏街是真。”看上去稍显精瘦,但脸上的刀疤异常醒目的男子不屑道。
“我看未必,同僚多年,镇国候的性子我也还算知晓几分。”壮汉却是不赞同。
“不管他是真是假,四九胡同不过是个开始,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查東伏街,怕是有人会按捺不住。”
“如果他只找儿子,其他一概不管呢?”壮汉再次开口,对镇国候似是颇有几分好感。
“是真是假,我们试他一试不就知道了?”一直坐在边上静静喝茶,头上戴着幕帘的人突然开口道,听声音只能猜出大概是个少年。
“哈哈,不错。”壮汉很是赞同。
“那便帮一帮侯爷,免得他一人找的太辛苦。”刀疤男阴笑道。
“不要乱来,适度为宜。”那位最先引头的男子,淡然一笑,却也不加阻止。
凌忠国一直找到凌晨,甚至有人家骂他扰民,说是要去报官,这才被李堂劝着回府稍加休息,自己会让人继续搜查。
谁知凌国忠方才回府,就被在外为曲辛求医,听说自己的母亲一干人被镇国候抓起来连夜赶回来的皇天晟逮个正着,缠着他放了自己的母亲,还非要个说法。
伺候的一个小侍女一见凌国忠回来了,便从院子里一溜小跑去知会谭嬷嬷去了。
凌国忠没有跟他辩驳什么,让赵二把之前收集的供词拿出来,往他面前一扔,“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够不够一个说法。”
另一边关在镇国府地牢里的凌娇英也从送饭的老妈子和守卫的谈话中听到凌忠国回来了。
“来人,快来人,我爹回来了,你们还不快放我出去!”凌娇英听到议论,便大喊了起来。
“哟哟,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你爹回来了,谁是你爹啊。”送饭的老妈子嘲讽道。
“你在说什么?快放我出去,还能饶你们这些贱奴一条命,等我爹来了,你们都要死。”
“是吗,我可真是好怕啊,侯爷昨儿个就回来,怎么还没放你出去?听侯爷身边伺候的人说,侯爷连提都没提起过你呢。”
“怎么可能,我爹最疼我了!我爹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在牢里?对,一定是你们这些贱奴欺瞒他!”
“瞧瞧她,平日里嚣张跋扈,在地牢里了还这幅德行,大家谁也别告诉她,让她再做几天梦,等侯爷什么时候想起她了,再让她出去。”送饭的老婆子和守卫都嘿嘿的笑。
凌娇英看着他们怪异的眼神有些恐慌,但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侯爷之前怎么宠她......”其中有个守卫似乎有点担心。
“怕什么,你们是没看见侯爷暴怒的样子,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老妈子看了凌娇英一眼,特意压低声音凑近众人,“一门心思找儿子呢,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不知道到哪里来的假小姐。”
“也对,哈哈。”
“说的是说的是!”
众人都松了口气,原本他们对皇天晟关押凌娇英还非常的担忧,一直不知道侯爷回来了要怎么办,现在倒是好了,这可还要感谢素未蒙面不知是死是活的小侯爷啊。
而凌忠国其实并没有忘记凌娇英,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自己当作亲生女儿,和夫人唯一的孩子疼了十六年的人,送走或者留在身边似乎都很难抉择。
皇天晟一目十行看完了供词,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却是一把撕掉了,“二叔,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诬陷母亲!你先把我母亲放出来,我们还可以好好说。”
凌忠国冷笑,“撕得好,这些供词我已经让文书连夜抄录了数份,早就和涉事人等一并送至了大理寺,是不是诬陷,很快就一清二楚了,不过我想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二叔,你是非要闹得如此地步吗?”皇天晟气极,觉得一向疼爱自己的二叔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无理至极。
“究竟是谁闹到如此地步的?应氏那毒妇我说什么都不会放的,你也好自为之吧。”凌国忠堂堂镇国候,却是被一个妇人害的妻离子散,甚至唯一的血脉还生死未卜,而那毒妇的儿子,也算是自己半个儿子一手养大的,此刻却还口口声声质问自己,当真是气极。
“二叔,你若执意不放我母亲,今后莫要后悔。”
“呵呵,好一个皇天晟!”听他威胁自己,凌忠国气极反笑,以前怎么就从没看清他们母子没一个好人呢?
皇天晟倒是有骨气,二话不说带着曲辛离开了镇国候府,只是带走了母亲在镇国候搜刮了十几年的金银细软。
凌国忠却是念在他是大哥唯一的儿子,而且当年的事发生时他尚且年幼,最后任由他带着私己离开了。
凌忠国红着双眼准备歇下的时候,李堂却匆匆忙忙的赶了来,说是有关于小侯爷的消息了。
凌国忠一听,精神振奋,随即又跟着他去查问带回来的人。凌忠国刚走,谭嬷嬷后脚就赶了过来,却又是晚了一步,听说侯爷是找到了关于小侯爷的线索,这会去调查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又是欣慰又是担忧,一时也没在多少什么,回去禀了老夫人。
“暂且随他去吧,这会去告诉他了,怕是反倒遭厌。”老夫人半抬眼眸,心里有了计较。谭嬷嬷点头称是。
安凉王府。
当世子无望,亲爹还不知在何处的皇祈息此刻正坐在小亭子里看风景,石桌上摆着的都是他爱吃的小点心。
只不过再好看的风景,再好吃的点心,连续看个几天,吃上几天也是要腻的,如果不是带着智脑,偶尔可以聊个天早就闲出鸟来了。
“你说我爹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去啊,再不来,我都要当上世子了。”皇祈息啃着一块小饼干,像是等待夫君归家的怨妇。
“猴急什么,你要真能当上世子,还会想着回镇国侯府?”智脑吐槽。
“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皇祈息摇头晃脑的说道,主要还是自己这次来之前忘了下载一些资源,头一次这么接近主角有些紧张。
“别吵,那边的小丫头在议论镇国候府的事情呢。”智脑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什么?”皇祈息急忙往嘴里塞吃的捂住嘴,不再打扰智脑启用监听功能,智脑等级过低,所以功能非常有限,所谓的监听功能也就是二三十米的有效距离,再远一点就要看声音大小了。
“一一一七号,你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吗?”智脑冷冷的问。
“不是你在听的吗,我怎么知道?”一一一七号一脸蒙圈,而且干嘛突然叫起自己的编号。
“她们在说,小侯爷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