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义沟黄栌很多,掉落的红叶铺满了小路,厚厚的一层。小路上的石头,也被干枯的落叶遮掩起来,只露个尖尖的头儿。脚踏在上面沙沙地响,已经感觉不到石头的生硬,反而有一种暄软的舒服,脚下的叶子被碾成了碎片,让人有一种凄婉与悲壮。
黄栌的叶子尽管已经全部掉光了,并不妨碍它成为绝好的一个向往一一若是秋天,看那红叶满山坡,该会多么雅致和亮丽啊!
冷义沟已经没有人居住,上山的小路被树叶藏起来了,已不太清晰,只能凭着经验辨析着山路的方向。
行走在这种原始次生林里,满眼都是冬日的萧瑟冷清,满耳都是风吹蓑草的簌簌声,微风起处,一波又一波的朴拙里,写满诗情画意。
听不到鸟叫,听不到虫鸣,只有脚掌踩在山路上叶子的碎裂声。
上到上顶,右侧是大片的蓑草,白艾艾的,在阳光里闪着刺眼的亮光,有些呆板。白草间或杂生着矮树,黑褐色的枝干,如同一根根黑褐色的指挥棒。
从山脊向左走继续上山,路便在崖壁上盘桓。当它终于匿于乱草之中的时候,我们只好手脚并用。
又一次登顶,山脊只有两米来宽,犬牙差互,不可觅其踪。
山顶也有黄栌,似乎比在刚才的山顶看到的更加干净。
按着经验,上到最高处,顺山脊走往往有路,这次却不然。路似有似无,走没多远,竟突兀地矗立起几块巨石来。
我跟三个驴友攀爬到巨石高处,放眼四望,山下的村庄没有了遮挡,在雾气里若隐若现,虽不真切,倒添了些别样朦胧美。相同的风景,站在不同的角度观察,自会有不同的发现,终使不够漂亮,也能滋生出些别致来。
翻过这个山,又攀上一个山头,才看到传说中的白菜垴。只是,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它更像个突起的山包,比起北方冬季的当家菜,没有那么形似了。
走机耕道,到白菜垴脚下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一鼓作气上山。路有些陡,积雪尚未融化掉,影响了攀爬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向上走,一步一个脚印,充分利用路旁的树枝,生怕脚下一滑,再凭空生出什么不测来。
过一道山门又过一道山门,随着海拨的升高,山风开始变得凛冽起来,真冷,赶紧从包里掏出抓绒衣穿上。
白菜垴山顶面积不大,树也不多,相对平坦,长着极干净的一片草。山顶小路在草丛里蜿蜒,没在一米多高的白草中。
有三个祈福的玛尼堆堆在山顶,像三个寓意清晰图腾。我们每人往石堆上加了块石头,真诚地许下一个愿望,山若有灵,定会记得。
因为时间,也因为天气。拍完照不敢久留,原路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揪着树枝,试探着下行,积雪在脚下吱吱地响,像亲人的私语,在提醒每一个人小心,小心再小心。
终于下到机耕道上,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走机耕道,去上次没走通的那个路口,去完成那个未了的心愿。
果然是顺着去年找到的那个极不明显的路口向右下走,有路,我们在石头与树的缝隙里钻来钻去,一直走到上次看到的小断崖下面。
路依然不真切。跳石头,钻草窠。到一个羊圈无路可走的时候,进左侧林子下山。
山脚下的路,被人为地与国道加了一道高高铁门,再返回去找路已经不现实,无奈运用缩骨术,从门缝下爬出。
接我们的汽车刚刚赶到。一切都正正好。
这次爬山,完成了三个心愿:从冷义沟到白菜垴穿越成功;登顶白菜垴;从白菜垴成功下撤到京娘湖。
行十公路,收获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