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买了一本书,梁漱溟的《这个世界会好吗?》,这个书名咋一听上去感觉非常有意思,但你仔细想一想,这个世界好不好,跟你有半点关系吗?跟我有半点关系吗?我甚至可以说它爱好不好、关我屁事。人跟这个世界的关系非常微妙, 有的人一生如蝼蚁,默默无闻:有的人一生如星星,悬挂于太空。有的人天天吃咸菜白粥,有的人天天吃大鱼大肉。所以说,人吧,你说他渺小吧,他很渺小,非常渺小,死了就死了;你说他伟大吧,他也伟大,他能冲出地球、冲出宇宙。
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物种呢?你只要活着,人与人之间就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差异,你必须认同这样那样的差异,你才能去面对生活。今天,我所有面临的和未来即将面临的问题,包括世界上所有的问题,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差异和差距造成的,才形成了大家的竞争、侵略、占有、欲望,如果没有这些差距,你过得也就那样,我过也就这样。在远古,大家都光着屁股,天天打猎、摘野果吃,没什么差距,不会想到说:唉呦,生活怎么那么苦,生活还能那么过?
这是所谓的现代文明给人类的思想和思维灌输的一种差距所形成的紧迫感和上进心,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二三千年前的农民生活也并没有幸福到哪儿去,也没有不幸福到哪儿去,世界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世界也没有坏到哪儿去。恰恰相反,那时候的食物应该是无污染的、那时候的水应该是干净的、那时候的空气应该是清新的、那时候的海洋应该是丰富的、那时候的山应该是葱郁的……,一切的一切对于人类来说虽然很匮乏,但人与世界的相处是和谐的,人属于世界、属于这个星球,如今的人类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吗?这个星球如果会说话的话,用人类听得懂的语言,他会说些什么呢?人类在地球上生活超过了60万年。过去的60万年里,人类生活方式几乎没什么大的改变,吃饭、睡觉、搞、砍树、杀戮动物和同类,对世界的污染和影响没那么严重。但近一千年来,才发生了巨变,就是有所谓的文明开始的。在以前的人的眼里,只能看到一些实际的、有用的东西,比如说吃的东西、用的工具,但今天的社会呢,你去看一下生活的周遭,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外面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由所谓的物质组成的。其实不是,都是钱,你去看一看,汽车、房子、人的衣食住行、路上的自行车、摩托车、餐馆、小店,连路都是钱,地也是钱,电线杆儿、红绿灯、马路牙子都是钱……,你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由金钱组成的,什么是金钱呢?就是钞票,钞票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结果,通过金钱、钞票、纸币来买卖一切,但这个世界真的公平吗?有些人善于玩儿这个东西,所以他活得好;有些人不善于玩这个东西,他就只能受穷受累。
这么说吧,金钱和经济是一个社会游戏。你会玩儿你就是玩别人;你不会玩你就被别人玩儿,也就是孟子所说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那这个世界会不会好呢?什么是世界?它其实就是一个单词——world。它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它就是一个单词。但社会呢?它也是一个单词,两者的不同是:世界是看不见的,在远方;社会是看得见的,在身边。两者和人都有着必然的联系,你以为你跟他没关系,其实你跟他有关系,就像那句非常有名的诗:你是一座孤岛,其实你连接着大陆。每个人的衣食住行、一日三餐都跟这个世界发生着关系。但你看不见摸不着,所以你觉得你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让我想起了尼莫拉的那首诗——《我没有说话》
纳粹杀害共产主义者时,
我没有出声
——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迫害犹太人,
我没有出声
——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然后他们杀害工会成员,
我没有出声
——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后来他们迫害天主教徒,
我没有出声
——因为我是新教徒;
最后当他们开始迫害我的时候,
已经没有人能站出来为我发声了
这个世界会不会好,我不知道。 但我们每个人会不会好,我的答案是:能。你跟家庭、社会、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每个人也是独立的,你可以切断所有的联系,放飞自我、孑然一身。你只要想自由,你就是自由的;你只要想独立,你就是独立的;你只要想快乐,你就是快乐的;你只要想好,你就会好。这是这个世界最核心的存在意义,也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东西。所以,这个世界会不会好,我们不去管他,但我希望每一个人都会好。或者说,这个世界会不会好,取决于我们每个人好不好,我们每个人都好了,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会好,反之亦然。
2021年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