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朗诵着舒婷的《致橡树》的时光中长大的。也许是她对我的影响太深远,假如一定要我选择变成一种植物,我想成为一棵树,我想成为一棵木棉树,我想成为一棵开花的木棉树……
那时太年轻,年轻得光洁的额头上找不到一丝的皱纹,年轻得对未来、对爱情充满了无穷的美丽憧憬。一读到《致橡树》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身体,仿佛木棉树上开得灿烂的花朵,倾尽全身的力气,只为那耀眼的绽放……
是的,那就是我的爱情宣言,我想成为与橡树比肩的一棵树,我想拥有和他一样的精神高度……
为了成为一棵那样的木棉树,想想这么多年,好像经历了许多许多的事,吃了好多好多的苦,达成了吗……
摸一摸伤痕累累的树干,我不知道;抚一抚深褐色的一圈又一圈硬硬的年轮,我无语;挺一挺地底下日渐粗壮,拼命往里伸的树根,我静默……
在静默中,我知道我已经再也不是若干年前对爱执著,一定要恪守某些规矩的小姑娘,我慢慢学会生长成一棵自在开放、喜悦包容木棉树……
我是一棵开在庭院的木棉树,我喜欢人间的烟火气。
根,紧扎在地上;叶,相触在云间,我静静的享受每一片阳光,每一阵风雨,我会抖动“哗啦啦”的树叶唱出我心底的欢歌,把它们化作一道闪电,带给每一个从我面前走过的人;我会把我的喜悦绽放成美丽的花瓣,留下芬芳,让每一个从我脚下路过的人都笑语盈盈。在我不开花的时节,我会让茂密的的枝叶抚平每一个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的忧伤……
我和橡树先生一起快乐地分担寒潮、风雷、霹雳;一起快乐地共享雾霭、流岚、虹霓。没有比较,没有抱怨,我心甘情愿。我开始学会欣赏橡树先生毛茸茸、光溜溜的橡子,我不再强求橡树先生一定要和我统一花期。我爱的是最真实的他,我接纳他和身边的一切。我不在介意是否一定要作为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没关系,只要舒服,躺着、趴着都行。甚至,是不是木棉树也不是那么重要。
我以为没有人听得懂我们的言语,其实,当我真的静下来,每一阵风过,我发觉凌霄花、香樟树、柚子树、百合花、勿忘我,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们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