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远去的集市
随着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我买东西的方式也从原来的集市悄悄转变成淘宝和京东,平时的日常用品在小区里面的小店就能解决。如果买特别贵的东西而且实在担心网上的质量问题,就去县城里的实体店采购。
曾经的集市离我越来越远了。
02天籁之音
这次回家正赶上集,为了去从集市上取大嫂给婆婆做了一件红黑相见的呢子面棉袄,也为了重温一下小时候关于集市上买爆米花的记忆,一大早我就跃跃欲试了。
吃过早饭,我穿了两件套头毛衣一件开衫外加一件羽绒服,婆婆约上邻居的刘叔刘婶,我们就钻进了爱人早已热好的车里出发了。
透过被水蒸汽笼罩的车窗,我看到了路旁一辆蓝色双排里面摆着满满一车的个头和兔子差不多大小的动物尸体,毛皮都已经褪好了,只有四个蹄子那里还有一小撮灰色的毛,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的,看的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婆婆告诉我大概这就是叫做獾的小动物。我竟然想起十一二岁的闰土戴着银项圈,手捏一柄钢叉,在海边一望无际的碧绿西瓜沙地上,头顶上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的场景。那时的闰土是因为猹偷吃西瓜才决定去将它轰跑了的,今天呢?为了更加丰富老百姓的餐桌,这些状如兔子的生命竟然在寒冬腊月里成群结队的曝尸集市了。真的不知道人们如果连这个都吃腻了,还会不会让几十年前的“人肉包子”重现江湖?
忽然一阵沁我心脾的香味钻进了我的鼻子里,尽管隔着一层玻璃,我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马路旁堆成小山的爆米花。来不及车靠边了,我推开车门直扑向还透着热气的爆米花。
我一下子被拉回到了流着口水眼巴眼望的瞧着那个崩爆米花的黑色锅的那个年代,小时候家里穷,没有闲钱买这些零食吃,所以我看到卖冰棍、卖山楂糕的或者卖泥老虎的人总是远远的走开,免得自己在泥老虎面前不能自制。可是唯独闻到爆米花的香味时,我的脚就不听使唤的挪到老爷爷跟前,捂着耳朵听着爆米花出锅时那一声声“天籁之音”,即使自己吃不到爆米花也感到无比的满足。
记得有一次我又站在离黑色爆米花锅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听着那美妙的爆米花出锅声,崩爆米花的老爷爷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爆米花,双手捧到我面前,压低声音对我说:“丫头,吃吧,还热乎着呢。”
这时妈妈赶紧将手里攥得皱皱巴巴的一毛钱放到老爷爷兜里,抻着我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去。
我知道那一毛钱是妈妈向左邻右舍借来给哥哥买铅笔用的,我也没敢问妈妈最后是用什么东西给哥哥换来了一根铅笔。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去听爆米花出锅时的“天籁之音”,但是落下了这个见到爆米花就要买两袋的毛病。
03满载而归
买了五块钱的爆米花,取完婆婆的黑红大花棉袄,我又忍不住在婆婆的指导下选了一块灰色格子布,回到家里,在婆婆总设计师的指导下,一条长裙就从那台蝴蝶牌老式缝纫机上走到了我那脂肪堆积如山的腰间。
尽管自己做的裙子与国际大牌在做工质地以及边边角角的处理上无法相比,就像小县城的集市无法与大商场的专柜无法相提并论一样,总是感觉小有小的乐趣,大也有大的难处。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嘛,总不能从头上到脚下从里到外都得名牌包装啊。一是没有天天出入舞会的频繁应酬,最主要的是咱也没到那个消费层次那。老话说的好“摸着兜肚过日子”心里最踏实。
其实我倒觉得在那一方根本不入流的天空上流淌着的是一份与土地亲密接触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