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袁年六月,宽城县的暴河水浑浊了、像沧桑的老人模糊的眼睛!野外的苦麻蕨菜成了口粮!一群脏兮兮的孩子捉着蚂蚱、拾着柴和干草!用兜里的火柴点着!烤着蚂蚱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放在嘴里嬉笑着咽了下去!
大地被干旱的夏季扒裂了脸颊!我拿着锄头在田间一下一下的锄着杂草!粗麻的布衣被汗水和尘土浸的发亮!
宽城的县里有座大宅子!那家的主人穿的的丝织的缎子!每天喝着参汤补着身子!听俯里的红姐说。东家后天又要娶了一房姨太,那姑娘才十六岁,又要被糟蹋了!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哎!!!
听着红姐说!我暴口骂了一句!这老不死杂碎,都快没土的人了、还害人家姑娘,那身子骨走路都有拄着棍子!也不怕死在快活上?红姐听完,立马过来堵住我的嘴小声说,活祖宗哎!可不能瞎说,这话要是被人听去!保不准你把你舌头割下来!说着红姐瞪了我一眼!我吐着舌头呵呵一笑!讨了口水就走开了!
这老不死的是俺的东家、也是宽城县里的财主!俺八岁就被卖到他家做了长工!糊弄着混口饭吃,在这年代哪个山沟沟里都会有饿死的尸体被野狗裹腹!起码我算幸运的!
我继续锄着杂草!那八十亩田地都是那老不死分配的!日头不会怜悯我们这样的人,照样拼命的烤着!
我直了直酸痛的腰板子!远处放牛的狗蛋慌张的跑来!狗蛋他爹在干活的时候被砸伤了腰!瘫在炕上起不来了,这孩子才十二!自己把自己卖到这里!挣些碎前给他爹买副棺材板子!
我拄着锄头笑骂着!你这驴蛋子咋跑这来了?怕是牛被你放丢了吧!把你娘给你的馍馍给俺一个!俺去帮你找!
说着我还取笑她!
狗蛋跑过来、呼哧带喘的说,出事了水生哥!老不死的要纳兰姐做姨太啦!,我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扔掉锄头,抓着狗蛋问到,咋回事?"那老不死的今天给李叔家下了聘礼!红绸子用骡子驮了两箱子!听说李叔还收了两两块大洋!就把兰姐卖啦!"狗蛋结结巴巴的说着!我心里激动的推开他!顺着小路跑到李叔家!
正好看到李叔在外面送府里的 管家,作揖俯首的好一副献媚的嘴脸!
李叔捏着手里的大洋.嘴亚子快裂到耳根子后面了!
我没理会他,经直跑到屋里!看着兰儿趴在炕上抽泣着身子!兰儿间屋里来了人!爬了起来!看着我!那泪眼的人儿、哭花了脸!也哭碎了心!
兰儿擦了擦眼睛说"俺爹昨个去赌访输了钱,就找管家带我去府里给老爷当个沏茶倒水的丫头!谁知道那老爷看上了我硬要娶我做四房姨太!那管家今儿个下了聘礼,给了俺爹好处!俺爹就应了!说完兰儿又哭了起来!
我顿时忍着火气,对兰儿说!"兰,俺攒了些钱,咱们跑吧!躲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俺这辈子肯定好好对你"
这时候!兰他爹进屋说到"哼!跟你这穷鬼,吃窝头啊!你有啥养的起俺家闺女!你那破草房子能养的了凤凰吗?也不看看你这德行!滚滚滚!别在这玷污俺闺女!说着把我搡出屋子!插上了门!里面传出兰儿撕心的哭声!
那天、该死的老天下了雨!很大!浇湿了俺不在乎的衣服!迎亲的花轿带走了兰!我怔怔的看着!风雨里我疯狂的呐喊着!
一年过去了!兰在府里很受宠爱!也许是她太漂亮了吧!
我拼命的攒钱!干长工!去码头搬运货物!哪里能挣钱我就去哪里!
五年后我攒够了钱!那天夜里我偷偷s的去找兰儿!
那天月亮很美!很圆、像兰儿的脸干净的很漂亮!
我看到兰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那些首饰!她穿着彩色的绸缎光彩照人!脖子上带着豆大的珍珠!手上玉镯!在那照着镜子一遍遍的看着!
我从后面环着他!说」"兰,跟我走吧、我有钱了!
兰儿用手掰开我!站起来转身对我说"水生哥!我不走、你给不了我这样的生活!我喝不惯那放谷糠的米粥!吃不下那黑嘈的馍馍!我喜欢这里!
听着她说完!我怔主了,这不是兰儿!不是那个对我说过不管以后咋样都会跟着我的兰儿!、我怒吼到!兰,你在说什么?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对你的!"我多希望自己认错了人,可她却冷冷的笑了起来"你的好不是我想要的,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不会告诉老爷,你快走吧!"
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我忍不住了"啪"的一声,我打了她一个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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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雨很大!我托着身子走向远处!嘴里不时的咳着血,那腥红的味道却没有心里苦涩!我的忍着被打断的胳膊走了-------
风雨里没有回头!
两年后、宽城县里最大的宅子在一场大火中成了废墟!连带着这里那个最受宠爱的四姨太------
十年后、在宽城县里又出现了一个财主!只是这财主断了一只胳膊------
完~
2014/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