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在网吧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胳膊僵硬。浑身无力。她拿着昨晚记录的地址去找工作。目的地徐家汇。
大上海最繁华的地方,她喜欢那种拥挤,让人不那么孤寂,抽太多烟的缘故,她的声音有点沙哑,透着一种疏离。瘦弱的身体微微的驼背,像极了一个流浪人,给人一种强烈的漂泊感。
她找的是一家藏式餐厅的工作。坐地铁到了徐家汇。走了很久,问了无数次人才找到这家店。藏式的装修,上面写着几个藏语看不懂是什么,门口走廊里有六个嘛呢轮。她看了一下自己,有点羞涩,第一次面试总是有一点不适应。
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看起来伪善,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青红很不喜欢这个女子,经理很热情的拉着青红的手,让青红有点不适应,她问了青红几个问题,然后惊奇的发现,她们竟然是老乡,表现的更加热情。然后就很顺利的录取了。工资1300一个月,管吃管住。
她的工作就是站在门口,穿着恶俗高开叉的大红袍说欢迎光临。这样的工作简单没有意思。可是青红只能先这样,管吃管住的工作不多,她马上就要饿肚子了顾不得其他,就这样她在这里开始安定下来。
经理有一个比青红还俗艳的名字叫桃花。大家都叫她桃子姐,青红觉得桃子被桃花好听多了。还有人叫她花姐,她还总是很开怀,桃子三十三岁还没有结婚。脾气很不好。
上班的第一天青红就被她训的体无完肤。原因很好玩,第一次化妆的青红把自己化的跟鬼一样就来上班。桃子看到青红的样子就开始发作。青红只是默默听着,她自己也觉得搞笑,对她的杰作,可是她实在不擅长这事。桃子让青红洗掉妆容。她来帮忙给青红化妆。桃子化的也不好看,青红觉得太媚,让她看起来像个少妇,不像个孩子。
青红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世界。她觉得快乐。一种内心的自由。她有点想父母。不知道她们如何了。她已经消失五天了,想着想着竟然哭了。她想该给家里打电话了。这样终究不好,高考过了十天了。大概分数快出来了吧,青红打定主意不再上学了。
她感觉学校不适合她。况且她的成绩不好。她不想在学校里浪费时间了。看老师的白眼。只要她呆在学校,她总会有各种的各样的生理病。头疼,胃疼!不间歇!很折腾父母。
下班青红买了一张电话卡,用公话给妈妈打电话。她感觉紧张,有点难以启齿。电话接通她没有说话,那边妈妈的声音喂喂,是不是青红。青红无法把持情绪,叫了一声妈。然后就听见妈妈的哭声。接着开始骂她,问她跑到那里去了。青红边抹眼泪边说在上海打工。听到爸爸的声音给青青说往回家走,我给她打路费。青红感觉到了爸爸的怒气和担心。她告诉妈妈现在很好已经开始上班了。不用操心,顺便把店里的电话告诉了爸妈,然后挂了电话。青红挂了电话第一次感觉到悲伤难过。
她觉得自己的肆意妄为真是任性。伤害了父母!坐在电话亭子下面又开始抽烟!看着霓虹灯下自己的影子,那样寂寞!青红有自己的想法。她有自己的世界。世界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
很晚她回到宿舍。窝在被窝里看安妮的书。他觉得她像极了安妮笔下的女子。在黑暗中寻找出口。黑夜很静。只有青红的呼吸声。舍友早已熟睡,她们跟青红很疏离。她们有着自己的优越感。青红的沉默孤寂是她们所不喜的,青红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每日独来独往,桃子多次斥责她不会笑,她开始试着微笑,遇见林原就是在那天清晨。阳光很好,很刺眼。
青红开始会熟练的化妆,但是依然化的难看。她身体瘦弱。有点驼背,许是太高的缘故。总之给人的感觉并不好。林原是来店里吃饭的客人,她站在门口对他们微笑然后说欢迎光临。
林原看了她一眼说你笑的真假!她有点哭笑不得。好奇怪的男子,她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然后真的笑了。她确实笑的太假,像极了小丑。
林原大概是和同学一起来这里吃饭!他们在一起说着上海话,很开怀。看起来很充满欢乐。对于青红来说。那种感觉一直离她很远。青红看着林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林原走的时候问她叫什么。她说青红,顺便抬头打量这个男子。白白净净,瘦弱。剑眉很浓。唇很薄,很适合接吻。
青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他说我叫林原,记得哦。然后走了。青红有点诧异。总之对这个陌生奇怪的男子有了影响。青春期未过的少女很容易动心,尤其对于那样的男子更没有防备和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