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夜,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围在桌旁吃着年夜饭。每个人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笑容,“新年快乐”的一同举杯让人不禁被感染进去,感受美好。
而我的耳边,总像是少了些什么;我的心,也总有那么一小块空落落的。
记得以前春节是最高兴的日子,每天在走亲访友中总会捞到一堆糖,顺带拿到好多好多红艳艳的红包。但白天从来不是让我高兴的时候。每一个白天,我都在无比煎熬地等待着晴朗的蓝空快点变暗,温暖的太阳快点下沉,等待着黑暗夜幕的降临。好不容易熬到晚饭,我一边盯着墙上挂着的大钟,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饭桌上亲戚们的嘘寒问暖,心里是越来越急躁。刚吃完晚饭我就吵着回家,一回家我就找借口开溜了,叫上最好的朋友,出门前也不忘顺走父亲的打火机。
点烟花之前都是要先用手轻轻捻一下线的,好像捻一下线烟花就会好点一些一样。不管能不能让点烟花变简单,都会去尝试。点烟花又不能找灯光太亮的地方,就只能摸着黑找着那根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线。每次捻上线也会激动一下,颤抖着拿出打火机,把烟花放在地上,就又看不到那刚刚捻过的细绳,紧张得不得了。
这时童年的玩伴就一定会出现,先是不屑地笑笑我的视力,然后就接过被我攥在手心里的打火机,帮我点着。看着她的身影突然从烟花那边窜过来,线头也燃起微微的火光,心中就有一种不知名的高兴。
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一个泛着绿的小光球冲上了天,再“砰”地一响,就化为一个小小的降落伞轻飘飘地落下来。
也记得那种“仙女棒”,父亲大手一抓,把十几根都燃上,再两根两根地分给我们。两只小手里都握着两根喷着奇妙色彩的“魔杖”,我们在空中画着爱心,画着想象,画着我们对春节的印象,舞得特别开心。
还记得“小陀螺”,一点着就会开始飞速地转动,圆圆的小小的,有闪着绿光也有闪着红光的,会时不时跑到其他地方去和别的陀螺“挑衅”,然后互撞,从楼梯顶一直撞到楼梯底还在不停地转啊转啊转。
还有那种一箱的大烟花,只放过一次,没敢多放。那一次刚点燃信子就不敢多呆一下子就窜回了家,听到外面一阵阵爆鸣才敢出去。一抬头就是红的绿的黄的,从这个盒子飞出,到高空中一下子绽开。最喜欢的是一种金色的,会在空中绽开以后再散成点点星光,宛如一位孤傲的仙子,本不打算绽放又不小心展现了她的美丽,就羞涩地躲在黑色的夜幕后面,只剩那流光溢彩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证明她刚才一刻的存在,把夜空用她华丽璀璨的金色装点得灿烂夺目……
但是现在,所有的烟花,已经不复存在了呀。
武汉也不知道禁鞭了几年了,好像连小学都有几年都没有享受到春节烟花所带来的乐趣。日益严重的空气污染,让整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灰。雾霾天数越来越多,尘土飞扬的街道越来越多,家家户户关紧门窗,靠着空气净化器呼吸更加干净的空气,更有人在家也戴着口罩……
烟花的美丽,如此的奔放,如此的热烈,却如此短暂。
不知道,不顾自然只求建设而换来的美丽,是否和烟花一样,昙花一现。
也不知道,这烟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