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Clear Water,如果你在听那就更好了。
人有时候真的需要静一静,停止下来听一听心里的声音。
溺在海里一般,没有丝毫的挣扎,就这样面朝海面,缓缓下沉,照不见底的海水,也没有污浊的泥沙。无数的水分子从体表的一切孔洞进入,然后化作一串串越来越小的透明气泡从嘴里冒出,作为动态的呼应。
下沉,在不见底的海水里下沉,一如既往。水下的脸,从水面上渐渐变形,水层像个嘻哈镜,将一切变得面目全非。水面波澜不惊,水下的你也是,一如这首没有什么欢快旋律的曲子,一如生活中无法逃避的孤独。
人在水中下沉有很多心理学暗示,一说有在等待救赎,一说有在等待变强,还有的在逃避,在隔离,在隐藏…
早已不再盯着人的眼睛,走在街上满眼都是灰色的地面,在公交站的抬头,偶遇了蓝色标志牌上的一群灰鸽,归心似箭,车外的霓虹变成流光,从喧嚷的人群中穿过。坐在最后一排,望向窗外,我也在这默默无言的人群中沉溺,随波逐流。
在无风的夜晚,在挂着《向日葵》的画室,在静止的黑色海面,心脏未曾跳动。只是一味地下沉,还带了些无聊的回忆。远眺海上鲜红的太阳,一步一落,直至最后一丝光明消失在天际,天地被笼上黑布倏地暗下来。万物空洞,且失去意义。
可是突然,钢琴声响。夜晚风起,葵花似火,海波涌动。黑红,无止境的黑红。溺在水中,睁眼,仰起了头,转身望向水面,手指如弹钢琴一般在水中癫狂而优雅地拨动,气泡缓缓从嘴里一串串冒出,碎裂成一幕幕画面,然后融化在深海里。心脏跳动起来,我记起狂风席卷了房间里所有的稿纸,我还记起在夏夜月光散落在窗前,还有一日傍晚我的手指随着乐曲在空中忘情地挥动。钢琴键在不停地跳跃,压抑的窒息感在释放,一如沉溺深海,也终得上浮。
Clear Water.留在海里的是回忆,沉溺是解脱,上浮是重生,告不告别过去已经无所谓,重要的是有所领教。一如既往,无数个无风的夜晚,静听心底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