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家里的水又没有了,该叫水了。”
张大娘下半身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扶着床沿,将上半身用力的拖起,脸朝门外的方向定定的看着,发出她那孱弱的声音。
门外,她的儿媳翠翠正在给孩子追赶的喂着饭菜。
儿媳翠翠“嗯嗯”的应了一声,又接着一勺子饭向孩子口中投进。
自从张大娘中风后,生活再不如从前那般自在了,走个路,翻动一下身体都累得她半死。有时疼痛还经常来光顾她,睡也不是,坐着也不是,让她寻不到一丝活着的好。
老公常年不在身边,儿子一个个外出打工,也难得见上一面。就算见面了,又能怎样,久病无孝子啊!一想到这些,张大娘哀叹了一声。
还好讨得一个好儿媳为她端茶递水,不嫌弃她脏乱,一天三餐从不漏掉;有一个可爱的孙子每天在她床前“奶奶,奶奶”的叫着,让她倍感欣慰。
床上的张大娘前前后后的想着,她虽然已经53岁了,生了重病,行动不便了,但风韵依旧在,脸上白里透红的,加上那好看的五官,还是美人一个呢。
2.
这天,王麻子还是如往常一般踩着电动三轮车来送水了。
王麻子是村里的高龄老人,90有余,前些年靠小卖部零售店的收入,村里人打麻将的小费来维持生计。后来老伴过世了,少了帮手,忙不过来,王麻子便专心专意的做起了他的桶装水生意。
“一桶水赚2块钱,一天卖个几桶水够我老头子开销了。”王麻子逢人就说说自己的小买卖,也不怕人知道。
村里人仗着他岁数大,憨厚老实,讨生活不容易,都会来帮衬他的生意。
张大娘早就是他的常客了。
人啊,一旦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行为就更加放肆了。
3.
“咚,咚,咚”这是王麻子走路时脚步发出的沉重摩擦声。
既然张大娘是常客,王麻子自就对她家情况熟门熟路了。
一进家门,王麻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慢慢的将水放在地上,扶着老腰歇了好一会,又将那水放到饮水机上,那饮水机“咕噜,咕噜”的响,像渴了很久的孩子一样。
“水放好啦,谁给钱啊。”王麻子连着喊了几声,家里空荡荡的,只听得到他一个人微弱的回声。
王麻子前前后后查询了好几遍,见没人在,又贼眉贼眼的往张大娘的房间看了看,房门是开的。
张大娘正闭眼躺在床上。
“张大娘,张大娘。”王麻子试探性的叫了几声,只听得见张大娘鼻子里发出沉闷的呼噜声。
王麻子一激灵,提着裤管大步的往张大娘的床前走。
看着眼前这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子,王麻子色心大起,松开手中的空桶,双手往被窝里胡摸一团,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
4.
一阵骚动将张大娘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眼一看是王麻子,脸惊吓得变了型,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老不要脸的。”
“做这缺德事是要遭报应的!”
王麻子反倒更加雀跃了,上下其手的忙得不亦乐乎。
“翠翠啊,翠翠啊。”连着叫了几声儿媳的名字硬是没有回应。张大娘慌了神,心想:坏了,一定是出去外面办事了。
张大娘急得想不出办法,看到床边的拐杖,想着起身拿起拐杖就是对王麻子一棒子。无奈,拐杖被眼尖的王麻子抢先制止了。
力量又敌不过王麻子,张大娘一边“哇哇”大哭,一边不停的呼救着。
这边,王麻子的手依然在被窝里游离,像关不了的水龙头,一刻也没消停过。
张大娘从未受到过这般屈辱,越想越来气,她卯足了劲,全身颤抖的叫喊着,额头渗出的汗水与泪水混为一体。
她的声音穿过屋顶,穿过树木,断断续续的传到了婆婆耳中。
5.
张大娘的婆婆比王麻子小几岁,同儿媳分开住,自己搭建一个瓦房和老伴相依为命。
这天,婆婆正在门口和老伴晒太阳,只听得到一阵阵呼救声,确定声音是从儿媳那边传出来后,拉着老伴急匆匆的往儿媳家走去。
家门依然没锁,两个老人径直的走到儿媳房间。
老人一看到王麻子,拐杖不住的往地上击打着,大骂道“唉呀呀,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抡起拐杖往就王麻子身上打,还连连呵斥着,“你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可要喊人来啦。”
王麻子怕人多,遮不住羞,又提着裤管“晃晃荡荡”的往外跑,也顾不上那地上的空桶子了。
6.
没过几天,这事在村里传开了。
一见到王麻子,大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王麻子耳朵不好使,也没放心上。
可他眼睛没瞎啊,再看看村里人看他的眼神,他也知道其中大概了。
据说张大娘那边,儿媳再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在家了,自己出去,硬是要叫上身边人看着婆婆,生怕再有闪失。
不是坏人变坏了,只是坏人变老了。
张大娘两眼望着窗外感叹到,“人心啊,难揣摩啊。不怕被人欺,就怕良心被狗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