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到七岁。
我是和婆婆一起牵着大黄狗一起迁徙到距尖山三十华里之外的利泽的。从小乡镇到了大一点的乡镇,而且利泽毕竟是区公所所在地,是老大,所以最先我像刘姥姥带的板儿,完成了羡慕之后就剩下拘谨了。
然而很快我就变得自由自在无法无天,因为我的启蒙老师任光荣先生简直太宠溺我。按某种说法,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贵人。我记得第一天去报名,妈妈带我去的,她忙得不得了,向老师交代几句就回去上班了,我就一个人傻兮兮的站在老师身边。老师让来报名的小孩用手绕过头摸耳朵,摸不到的就让他明年来。我有点明白了,自己试了一下,竟然摸不到,差一点点,我气馁的把手一滑,谁知绕过后脑勺儿就摸到耳朵了。我有点兴奋地对老师说,我摸得到耳朵,我报名了。老师对我笑了笑,他洁白的牙齿真好看。我一下子拉住他的手臂,很亲热的靠着他,完全依赖的表情。从此,我成了老师的贴心豆瓣。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美好,这个年轻帅气的男老师将引导和陪伴我漫长的五年,并一直影响我的一生。
说起来很幸运,我遇到的小学老师是个男老师。那时候的小学老师多是女性,所以小学生多听话而柔顺。我的“启蒙运动”多了一点阳刚之气,便多了一分决断和勇气。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的一帮同学也陆续到位,开启了我们之后几十年漫长的友谊。
一但进入了学校,我便如鱼得水。初到利泽的不适应烟消云散。奇怪的是我对妈妈的依恋竟慢慢变成敬畏。她因为爸爸不常在家,便兼起了严父之责,经常说养不教父之过,所以经常对我和姐姐发瞪眼之功。我发现姐姐也怕妈妈,便有找到同盟军的感受。但我也有点怕姐姐,因为我那时玩心特重。书不背字不练,一双手经常脏兮兮的,还敢伸手就去拿吃的。更甚的是我的衣服口袋里装满了捡的鹅卵石瓦块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姐姐发现一次要收拾一次,但我依然如故,猴性不改。
只有我的老师,他视而不见,对我只是宽容宠爱。我多么享受老师的宠爱啊。如果不是遇到这么心慈的老师,也许我的人生要完全重写。拘谨胆小畏缩不前肯定会成为我的标签。真的,我感恩我的任光荣老师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