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当有人问我:你长大了想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反正不当老师。没错,不当老师。我是典型的留守孩子,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父母常年在外,一年归一次家。身为教师的姑妈一直细心的教导着我,陪伴着我的成长。正因为这样,我经常听到这样的声音:你长大以后啊,最好和你姑姑一样,当一名老师,既稳定又可以顾家……我却不以为然。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长大,当各种梦想被现实击碎时,想法也就变了,我这才开始理智地分析:这份职业单纯,有寒暑假,也未尝不可。
就这样,在去年夏天,我离开大学校门,第一次以不是学生的另一种新的身份来到这所中学校门前。我怀着紧张、激动和期待的心情默默的对着它说了一声:请多多指教。开学之初,我看到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我开始思考,应该做一个怎样的班主任,建立一种怎样的师生关系,给这些堪比自己弟弟、妹妹的孩子怎样的青春生活呢?
“一家之长”的我,很想给他们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也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他们打成一片。可回忆起实习期,正是如此想也如此做的我,被学生气哭数次。为了避免这种现象的再次发生,我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近乎苛刻,任何事情都要求他们做到最好。制定完整的班级公约,对于没有遵守公约的学生按照规定来处理。但一次偶然,让我改变了之前的做法。某个课间,我在办公室被同事的一句话逗得开怀大笑。一个来送作业本的女生怯怯地说道:老师,你怎么在我们面前这么严肃啊,我们都害怕跟你说话。我愣了一下,这句话让我猛然想起她们之前对我的抵触。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应该换一种姿态和她们相处。于是我试着跟他们开玩笑,用他们喜欢的网络语来调侃他们。看到她们时常对我绽放的笑脸,我知道偶尔走亲民路线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我还让她们将自己的真实烦恼写在作文本上,和我进行一次次秘密的书信交流,这让我又加深了对他们的了解。有一个孩子,成绩优异,可总是独来独往,大家普遍认为她是一个把自己给完全封闭的同学,因此不愿意跟她有过多的来往。在秘密交流中我了解到,该同学之前被好朋友伤害过,从此,她的内心就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别人不能轻易靠近,自己也不愿轻易走出来。可她在封闭自己的同时又在羡慕着那些相互打闹,形影不离的同学。我在她的作文后留下了一段很长的话,人生的路很长,总会受到一些来自他人大大小小的伤害,但是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错误长期的封闭自己,敞开心扉和别人去交流去嬉戏,真诚待人,她人也一定真诚待你。在之后的日子里,我经常对她微笑,主动和她交谈生活和学习方面的事情,尽可能的开导她,给她鼓励。就这样,她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现在,经常可以听到她铜铃般的笑声,在我的面前更是没有拘束感,有时挽着我的手臂,有时躲在我左边拍右边肩膀,整个人都开朗了。
孔子也说过:其身正,不令则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我们教师若不是路标,讲的道理再透,教育形式再好,都是无根之树,无光之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晰而准确的印在学生视网膜里,都在有意无意地进行着现场观摩表演,这就是无声路标的示范性,这种示范性将在学生心灵深处形成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化力。因此,每次来教室,看到地上的纸片,我会弯腰捡起;学生的用具掉在了,我会帮忙拾起;会在某些特殊时刻,跟他们唠起家常,从中告诉他们应该怎样度过这段比较辛苦又必须努力的阶段,更多的是告诉他们如何做人。
现在的他们很可爱,记得三月二十二号,提前来到教室,每个小组的黑板边框丰富多彩,但主题空前一致:祝刘老师生日快乐。我还未欣赏完他们的佳作,异口同声的生日歌伴随着铃声传开了。课后,自制的小卡片一张接着一张。惊喜却远不止于此,在我查寝的时候,宿舍的孩子们端着一起筹钱买好的生日蛋糕为我庆生,烛光,泪水和那一阵阵的欢笑声一直伴随着我入眠,那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现在的他们也很调皮,一些同学偶尔还有厌学情绪,不时的捣蛋。对待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耐心。
别人爱一行干一行,而我,干一行爱一行。也许就是在与他们相互陪伴的时光里,我渐渐地真正爱上这份职业——辛苦、充实又幸福。我也逐渐明白教书育人是爱的事业,是严格和关爱,是理智和热情的巧妙结合。路在脚下延伸,而我刚刚起步,不管将来的路上荆棘丛生还是布满沼泽,我都将一如既往,无悔昨日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