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上位的猫

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S2,主题:冻结。

我变成一只猫已有半年,除了还是吃不下那些充满腥味的食物,其他一切都已慢慢习惯。

今天的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老板生意不错,我趴在笼子里有气无力地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前阵子我趁原来的主人睡着了,偷跑出来,我不屑跟流浪猫争垃圾桶里的食物,于是便饿晕了倒在这家宠物店门口。醒来时就已经在笼子里了,旁边放着水和猫粮,我咕隆咕隆喝完水,依然不肯下嘴吃猫粮。有朝一日若变回人,想起曾经吃过猫粮说不定会恶心到吐吧。

后来他们又给过我小鱼干和煮熟的猪肝,可能是饿过头导致没胃口,但还是强忍着恶心吃了一点,我才不要死呢!那天老板的小女儿赏了我一块苹果,我狼吞虎咽地吃下,老板惊奇地说:“奇了怪呢,卖了这么多年猫,没见过不吃腥光吃素的。”

我在笼子里呆了半个月,无人问津,我猜过不了多久老板就会把我扔掉,虽然我尽吃些水果蔬菜,而且量也不大。但我毕竟要占他一方位置,还得不停消耗猫砂。

眯着的眼睛缝里,突然出现一张大脸,由于离得太近我看不见他的轮廓,只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让我想立刻扑进他怀里。他站起来往后退,那张脸逐渐清晰……竟然是阮冰哥哥,那个不爱说话只静静画猫的哥哥。那个即使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依然想嫁的人啊!

“老板,这猫我要了。”阮冰要买我,我激动地站起来,不停地喊“阮冰哥哥,阮冰哥哥”。可是我忘了,我现在是只猫,我激动的样子就是身体拱起,尾巴僵直,全身猫毛竖立,嘴里不断地发出“喵喵喵”。

“您真有眼光,我跟您说,这可不是一只寻常猫,它只喜欢吃水果,不吃猫粮也不吃生肉。所以嘛,这价格……”

阮冰哥哥回头对我温柔地一笑,我随即瘫软在笼子里。我设想过过上千种与他重逢的场景,却未曾料到,再见时我竟成了一只猫。

“没关系!”

“看您这么诚心,就八千好了。”阮冰哥哥迟疑了一下便刷了卡。听说他老婆很有钱,看来是真的,不然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买只杂毛猫。但想到从此以后,就能跟梦中情人朝夕相处了,一切烦恼就都烟消云散。

他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抱在怀里。我用头在他身上蹭了蹭,又用舌头舔舔他的手,假装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拥抱和亲吻。这一刻,我无比庆幸自己是只猫,如果我是以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是断然不敢这么做的。

他家里还住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阮冰哥哥吩咐那个妇人给我洗澡,我在浴室里听到年轻女人在咯咯发笑:“八千?这种杂种暹罗猫,八百还差不多。他们就骗你这种傻子。”

“我觉得它很有灵性,而且总感觉跟它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好好好,你开心就行。”

他们住的是别墅,很大。楼上的浴室跟楼下的客厅隔着很远的距离,我想人是断然听不见他们说话的。我不想那个妇女摸我的身子,便自己跳进水里,用前爪沾了她手上的沐浴露在头上、肚子上抹匀。后背实在伸不过去,只好由得她粗鲁地挠来挠去。

她三下五除二把我冲洗干净,裹好浴巾兴冲冲地把我抱下楼。

“阮先生,真是神奇了呢,这猫自己会洗澡…….”她声情并茂地讲着我如何自己下水,如何从她手上取走沐浴露。坐在阮冰哥哥旁边的女人,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推了推,极其夸张又兴奋地说:“真的假的,听说它喜欢吃水果耶,你把她放桌子上,去冰箱里拿点榴莲出来,看它吃不吃。”

我从来不吃榴莲,更不会吃情敌给得榴莲,我对她吹胡子瞪眼,再次伸出前爪,打翻了装榴莲的盘子。我像受了正房欺负的情人那般,又愤怒又羞辱地逃离现场,随便找了个房间,钻进了窗帘里。

阮冰哥哥带着电吹风找到我,轻轻理顺我的毛,用最柔软的风吹干他们。他的手指在我身上轻轻游走,我全身一阵酥麻,这种感觉,像极了恩爱之前的爱抚。

他喂我吃了几块饼干和苹果,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浪浪”。他说,浪涛的浪。也没给我安排专门的猫窝,毛发吹干后,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我躲回窗帘后,想起小时候爬上隔着我们两家人的围墙,偷看阮冰画画的场景。有一次被他发现了,一时紧张从墙上掉到他家院子把腿摔伤了,他把我扶到凳子上,帮我上药,又把我送回家,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爸爸不顾我的脚伤还打我,骂我姑娘家恬不知耻。

楼梯上突然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那个年轻女人还是不停地咯咯笑,我听见阮冰哥哥叫她清婉。

“你说那只猫怎么回事啊?我总感觉它对我有敌意。”

“瞎想些什么?它第一天来我们家有点受惊很正常。”

他们走进我躲的这间房,只开了一盏散发着微光的灯。清婉摩挲着阮冰的胸膛,解开他的衬衣和皮带,刺耳的娇喘仿佛要划破玻璃,融进没有一丝光线的夜里。我瞪着溜圆的猫眼,目睹了心爱的人跟别人恩爱缠绵。

那么主动,还叫得那么欢畅,我断定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两年前,我也问过自己要不要祝福他,可是我做不到,如今即将与他朝夕相处,就更做不到了。

“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们。”

“可能是浪浪吧,刚刚喂它时发现在这个房间。”

“你好坏啊,干嘛不早说,是不是什么都被它看见了。”

“怕什么,它只是一只猫。”


白天,清婉上班,张阿姨(那个中年女人)去买菜。阮冰哥哥喂了我一些牛奶和面包,便抱着我在阳台上晒太阳。他不说话,只是一边顺着我的毛,一边看着远方,像沉吟过去,又像思虑将来。

我蹭蹭他的肚子,又舔舔他的手,他会回过神来对我深情浅笑。我觉得这样的时光好美,如果能一辈子在他怀里享受岁月静好,做一世猫又有什么关系。

后来,我干脆等清婉走后,钻进他的被窝,伸出爪子挠挠他的脖子,舔舔他的脸,有时候还会大胆地舔舔他的唇。他刚开始会用手挡,嗲怪地说:“浪浪别闹。”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

他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只画猫了,画稿什么都有,人、物、风景。可我总觉得没有以前画猫那么入木三分。他有时候也画清婉,每次我觉得他画中人有清婉的影子时便使坏,要不打湿爪子给他烙上几个印,有时候还会给他撕破。他总是无奈地看着我笑,倒也不生气。

就是偶尔被清婉发现,她会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我楼上楼下跑三趟,最后气喘吁吁地放弃。我们的敌对立场随着时间不断升级,每次阮冰哥哥都会站在我这边,护着我。我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楼梯的扶手上俯视这个气急败坏的女人。

可每隔一两晚,他们总有一场肉体与灵魂结合的盛典,把我从岁月静好里拉回现实。有一回完事后,她走到全身镜前,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嘴角轻蔑地上扬。她的胴体玲珑有致,每一寸雪白的肌肤好像都在嘲笑我:“你只是一只猫而已,别痴心妄想了。”她知道我在背后看她,所以,她这是在宣战吗?

我开始憎恨自己,做人时身材干瘪,皮肤蜡黄。就连现在做猫都只是一身杂毛,也没有身为暹罗猫的美好体态。但是我不甘心,我爱了他十二年

,从我捡到风从隔壁吹过来的那幅黑猫图时,这爱就在我心里奔涌,日日夜夜不歇。

清婉就像小时候横亘在我和他之间的那堵墙,我决心要将其摧毁。第二天清晨,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叫醒睡梦中的阮冰,而是趁她开车门那一瞬间,呲溜钻进车里,跟踪她到了上班的地方。

她在一家高档酒店门口停了车,有个男的来给他开的车门,她对那个男人妩媚地笑笑,便跟着进去了。我就知道,这么浪荡的女人,阮冰一个人根本满足不了她。我飞也似的往回赶,心里不断默念:“阮冰,阮冰……”

在临近家门的那个十字路口,看见张阿姨在跟人说着什么,我不想被她撞见,便一跃窜进了绿化带里。我只想回家,快点见到阮冰,希望他还没有醒。

但猫的耳朵就是那么灵敏,我听见她在跟别人说:“我觉得阮先生买回来那只猫根本就不像猫,像猫精。什么都会,什么都听得懂。而且整日缠着先生,每天都得猫去叫才会醒,而且成天不出门,一天到晚就抱着猫在阳台上晒太阳,也不说话。

自从它来了家里,阮先生跟林小姐的感情就没以前那么好了,经常因为猫的事情吵架。他像中了邪一样,不管猫做了什么都护着它。”

旁边的人神神秘秘地说:“都说男不养猫,女不养狗。你没听人说吗,通了灵性的猫是会勾引男主人的。你赶紧让林小姐想个法子把猫赶走吧,不然可能要出大乱子。”

我怒火中烧地冲出来,跳到那人手上又抓又咬,直到看见股股鲜血淌出。张阿姨吓得惊声尖叫,从此以后家里再没这个人。

少了个碍手碍脚的人,日子更加惬意了。阮冰做饭时,我跳上灶台看他,他吃饭时我便在脚下摩挲。饭后,我们便在阳台上看晴天阴天雨天。

那夜,清婉喝得酩酊大醉,一进门就开始扒阮冰的衣服。这女人,在外面还没玩够吗,还要回来跟我抢阮冰?阮冰抓住她四处乱伸的手,督促她去洗澡。然后她像个疯子一样坐在地上,使劲抓扯自己的头发,一边哭一边不停重复:“难道我还不如一只猫吗,难道我还不如一只猫吗……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还不如一只猫吗?”

阮冰只是沉默不语。

清婉闹腾完睡着后,阮冰问我:“浪浪,你愿意当我的模特,让我画一次吗?”我乖乖地喵了一声,按照他的要求摆好姿势。两个小时后,他实在难忍倦意,在画室的沙发上沉沉睡去。我走到画前,看到的竟是……我小时候的样子。

我跃到他旁边,瞪圆了眼睛久久注视这个我深爱的男人,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去了解他心中的世界,只想朝朝暮暮地陪伴。不管他心里装的谁,也不管他是否还记得起我。但看到画像那一刻,我开始想知道,这个让我爱得无法自拔的男人,是否也曾爱过我?我也想知道,他此时爱的是谁,我的出现是不是阻挡了他通往幸福的路。

那晚过后,清婉没再回家。他给我洗澡,手指轻柔地划过我带毛的每一寸肌肤,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兴奋地意淫。相反,我因困惑而感到害怕,我单单知道他叫阮冰,长我八岁,今年刚好30。是我以前的邻居,六年前离开老家就再没回过,喜欢画猫,两年前跟林清婉结婚,女方家境优越。

他为什么喜欢画猫,为什么不爱说话,为什么突然搬走,这六年他又经历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清婉打过一个电话给他,她在哭,不停认错,说是喝醉了才那么失态。但她也说了,如果还在乎他们的婚姻,就叫阮冰把我送走,只要我一走,她马上回来。我突然变得没那么讨厌她了,即使她在想办法赶我走。清婉终究只是一个爱得卑微的女人。

阮冰还是那句话,“它只是一只猫而已。”

张阿姨走了,清婉也走了。我曾不止一次如此希冀,但这两个人真的走了,偌大的别墅寂静得可怕。阮冰不说话,就连往常叽叽喳喳的麻雀这几日也不再飞来。我偶尔喵喵两声,都显得震耳欲聋。


清婉走后的第二夜,他开始把我抱到床上去睡,可猫晚上是睡不着的。我们寂静无声地共枕而眠,我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他呼出的气吹进我的猫耳朵,我因困惑而沉寂的心似乎又躁动起来。我用爪子挠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发出娇滴滴的猫叫,他转过身在我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开始抚摸我的猫毛,爪子、脖子、背、腹部,最后,他的手顺势落在我的私处。他的手心都是汗,湿漉漉的,额头也开始冒汗。

如果能让我变身回人,跟他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水乳交融,付出什么我都愿意。突然,他惊恐地看着我,“啊”地叫了一声翻滚下床。继续退到角落,双腿因突如其来的恐惧而弯曲,嘴唇不停颤抖。

“你不是她,你只是一只猫,我在做什么…..啊,啊,啊,我都在做些什么,浪浪是只猫,它只是只猫。”阮冰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战栗。

第一次见寂冷如玉的阮冰失控,我也慌了,但是除了发出一声声猫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这样子,显然也不愿让我靠近。

翌日午后,阳光慵懒。阮冰问我愿不愿意让他再画一次,顺便听一个故事。

我给你取名浪浪,是因为我很想念一个人,她叫涛涛,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她家有一只黑猫活了十几年,跟她很是亲近。最开始,我们两家关系很好,她来到世上看见的第一个异性,不是爸爸,而是我。

她对我,似乎有某种不可言喻的吸引力,我喜欢跟她亲密接触。她嫩嫩的肌肤 ,让我有种心惊肉跳的快感。每次她的妈妈说有事出去,招呼我帮他照看涛涛的时候我就最开心,这样我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摸她、亲她。她似乎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涛涛两岁的时候,我实在按捺不住对她那个地方的好奇,把手伸进去陶醉地摸来摸去。这时,她妈妈回来了。从此,我们两家人的中间多了一堵墙。她家也多了一只猫。

后来我喜欢上了画画,就想把涛涛画在纸上日日欣赏,但要是被大人发现的话,恐怕又是一顿毒打,所以我就画他们家的黑猫,然后把猫想象成她的样子。

她一天天地长大,长到后来会爬墙了。有一次,我忍不住回头看墙上的她,却害她跌下来受伤了。我好心疼,好内疚。

我也长大了,大到明白我小时候对她做的事是多么的恶心,对她来说又是多大的伤害。可她仍然充满诱惑,她只知自己爬墙偷看我画画,却不知我也时常在大人们睡着后爬墙过去,站在她的房门外长久凝视。运气好的话,我能看见她印在窗帘上的影子,或者听见她梦中的呓语。

那一夜,月色很美,我睡不着便翻墙过去看她。她没像往常一样拉窗帘,而是赤身裸体地站在窗前,抚摸着自己青涩的身体,嘴里发出呢喃“阮冰哥哥,哥哥”。我差那么一点点,就按捺不住自己推门而入了。但我庆幸自己没这么做,我只想她好好的。

我意识到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这次能控制,下次就不一定了。所以我以找工作为由离开了家乡,只要不看见她就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也不会变成一个吓人的变态。

后来我遇到了林清婉,她把落魄街头的我捡回家,资助我办画展,开画廊。她说她爱我,只要我肯娶她,她愿意拿她家的高档连锁酒店做陪嫁。我娶她倒不是看中这些物资,而是想有个女人在身边,大概就不会那么想她了。

每次跟清婉亲热,我都得闭着眼睛,把她想象成那夜看到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生理上的问题或者心理障碍,每当睁眼看到清婉丰腴的胴体,我的身体就像洪水冲沙堤般不堪一击。

那天我路过宠物店看到笼子里的你,竟有一番与她相似的韵味,身材瘦小,也无精打采,但眼睛里始终透着一股执著劲儿。那种对欲望的不加掩饰,像极了墙头偷看我画画的她。所以我把你买回来。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竟也透着这般想让我靠近、触摸的吸引力。有时我甚至分不清,你究竟是猫,还是涛涛。我常常怀疑你们是不是认识,或者你就是她。如果你真的是她,会原谅我十岁那年做出的蠢事吗?

我呆立在床上,惊讶得久久难以言语,两行泪从眼角滑落。阮冰似乎也很惊讶,猫居然会流泪,那是不是代表这一切,它都懂?

这时,清婉醉醺醺地回来了。我已然沉浸在阮冰的话里,全然顾不上他们在争吵些什么,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与我有关的内容。

“神奇了,猫居然会哭,哈哈哈。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它还会勾引男人呢!外面都在疯传,我林清婉的男人,宁愿跟猫上床也不要我。

阮冰,我要你做个选择,现在就选,你要我还是要它,要我还是要它……

这是我家,你今天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林清婉哪点不好,竟然比不过一只猫……”

“清婉,它就是只猫而已别胡思…..”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我已从画室的窗口飞出去,耳边传来阮冰声嘶力竭的吼声:“涛涛!”

阮冰哥哥,你到底还是认出了我。我想告诉你,即使你真的对我做出那种事,我也不会怪你。因为,那正是我一直期待的。可是,没机会了!

周围是一片熟悉的血腥味,我好像没死,而是进入了一个梦。

我一连好几日爬上墙头都看不见阮冰哥哥的身影,问爸爸妈妈他去了哪里,爸爸瞪着眼睛说:“死了更好。”后来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老阿婆告诉我,他到城里打工去了。

我连夜收拾好行李想去找他,可不小心踩到家里的老黑猫,它惊声尖叫吵醒了睡梦中的父母,爸把我毒打一顿后关进了小黑屋。阮冰哥哥不画猫了,我也开始讨厌它,最重要的是它挡了我的路。它已经老得走不动了,可我仍然觉得它需要赎罪,所以我把它狠狠摔进了老井里。

半年前我大学毕业,听说阮冰哥哥生活在A市,便拖着行李箱过来,带着不期而遇的希冀。我路过一个山坡,几辆疾驰的摩托车与我擦街而过,周围突然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我在一口枯井里醒来,周围一片漆黑,我想叫救命,开口便成了“喵”。我被一个拾荒的脏男人救起,卖给了一对和蔼的老夫妇,但他们的孙女时常对我拳打脚踢,所以我偷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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