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恭贺人搬家都叫“乔迁之喜”,但于我而言,每次搬家都像逃难一般,根本谈不上喜悦。
漂泊在外,来来回回搬家已经有六七次了,没有一次搬家不是累的挥汗如雨、精疲力竭,个把星期都缓不过劲来。搬家前熬夜起早的打包、搬家时楼上楼下的招呼、搬家后耗尽心力的打扫......没有哪一个过程不是让人身心俱疲的。
古人说乔迁之喜,估计是因为古人一辈子也搬不了几次家,搬过一次安顿好之后就在此颐养天年了,自然是可喜。现代人搬家的次数实在是太频繁,尤其是在外漂泊租房一族,一年基本上就要搬家一次,而且往往是迫不得已才搬离,自然难有喜悦可言了。
最狼狈的一次搬家是在几年前,还没有找到下家的时候就被房东逐出了门外。我们合租的三人只好临时找到一间公司的单人宿舍作为暂时过渡,三个人的行李堆在狭窄的宿舍里,窗外“小香港”的大喇叭里没日没夜、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厂家破产、亏本甩卖的好消息,嘈杂的声浪和逼仄、杂乱的空间缠绕在一起,处处显示出流离失所的落魄感。
以后的数次搬家也基本都不是自己规划之内,要么是房东要卖房,要么是租金涨到人神共愤的程度,要么是合租的室友要去别处继续追寻梦想......
上周搬家是搬到自己的房子里,理应体会到乔迁之喜的感觉,但是突发状况依然让我如逃难一般结束了这次搬家之旅。
此前租的房子合同本来是七月就到期,但是为了让新房子多通风一段时间,和物业兼房东谈好了多租一个月,到八月中旬再搬家。谁曾想租住的地方整栋大楼换了老板,新老板要把大楼开发成公寓,对于口头的承诺不再认可,要求合同到期租客的立即搬走。
接到通知是周五下午,在周日之前我们就必须搬走,收拾和搬家只有短短两天时间。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打乱了所有计划,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打包、装箱、联系搬家公司、和物业谈判、卖掉废旧物品......
新家这边也没有做好准备,煤气还没有通,卫生也还没有完全做到位,在租的房子和新家之间往返打扫、收拾,到后来已经接近麻木,只是机械化的想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个任务。
好在老天总是会留有余地,在这个仓皇的过程当中没有再增添其他麻烦,我们终于赶在上周日下午把将近三十个纸箱、五个行李箱、四个储物箱、一辆自行车、几个打包袋和一堆零碎的物品搬到了新家里。由于还没有通燃气,只能先在附近的宾馆凑合几天。
马不停蹄的疯狂运转,连刚拔智齿的疼痛都迟钝了很多。直到这周末,搬家后的清理和打扫工作才逐渐减少了一些,无序的生活才慢慢开始重建秩序。
坐在新家的沙发上,看着逐渐归整完毕的家具和物品,内心还是充满了不真实感。这就已经搬家了吗?这些打包的纸箱是不是真的可以扔掉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是不是都不用再搬家了?虽然事实已然,但是心里的不安定感却始终萦绕不去。
漂泊太久,对于很多事物的占有充满了不确定感。稳定和有序总是暂时,不确定性和支离破碎是我们必须学会接受的生活状态。这会不会有搬家后遗症的影响?我想肯定是有的。
下一次搬家会是什么时候?我想大约是换豪宅之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