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不亦快哉》之后记

图片发自李啟荣先生

在人性的丛林中行走难免会见识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而每一个特色的人都暗自标榜自我的纯洁无暇理直气壮,而行为却又把自己出卖了。

损人利己或损人不利己,只为高兴自己。

半夜忽然被邻居“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声音急促,似寻仇,似愤怒,声声似击打在你的心口,我不禁心跳加快,还疑似是否敲我家的门,细听是右邻,我在心里问候了他妈一句,起来一看表才一点多钟,却再也睡不着。

想起前日下午也曾见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妈敲右邻的门,“砰砰”作响,面色愠怒,令人心惊肉跳。我与他们并不熟识,因为我们是新搬过来的。

而昨天晚上从外面回家时,天已黑透,恰好我家住的小区那段路没有路灯,我骑个电瓶车,在路上匆匆往家赶,迎面快车道上不时驶过来一辆辆打着远光灯的汽车,晃的我的眼睛瞬间瞎掉更看不清路面,一被闪到就不得不慢下来,这时最怕的是后面或者对面有骑车的人,万一被夹击就悲剧了。过一辆闪远光灯的车我就骂一句“傻X”。这人要净做不文明的事多遭人骂啊!

唉,我这么愉快的性格竟然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还是变粗鲁了。

梁实秋的《不亦快哉》里,专门罗列一些损人利己或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牵着狗在红砖路上拉屎尿、随便在路上吐甘蔗渣、小孩子偷按人家门铃、把人家院内葡萄打个稀巴烂、乱穿马路、儿女升学结婚大肆宴请等等。招招损人利己或损人不利己。”

时代进步了,人性的卑劣还是一点没有变。为了自己痛快管他别人是否痛快!

曾经有一个笑话,有一群人在排队,有一男人突然插到前面去,后面的人就不乐意了,“喂,插队的,说你呢!有点素质,干嘛插队啊?”“我插队,因为我没素质啊!”

占小便宜,没大出息

前几年在郑州租房的时候,曾经遇到很多奇葩的房东。

先说我租房子的那对老夫妻,因为大门要换锁,然后再从新发钥匙,房东大爷一脸严厉的对房客们讲,“每把钥匙五十元钱,必须交,交了不退,谁有意见立即搬走。”当时三楼卖鞋的小伙暗自表示,绝对不搬,这钱一定要回,他在房东拆迁房子的时候搬走就真的把钱在电费里扣下了,而我没有计较。

其实为五十块,我为房东如临大敌的态度而感到小家子气了。

然而这对老夫妻还不是最抠门的。一日我正在家里洗衣服,忽然听到隔壁邻居,吵嚷起来。出门一看,隔壁三十来岁的女房东正在跟她的房客吵架。房客是一位六十岁卖水果的农民。

“房东,你咋给俺把门锁撬了,还换了锁?”

“你还好意思说,不见一月了,房租咋不知道交?”

“俺回家收麦种地了啊?”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欠房租跑了呢?”

“俺东西,电动车还在屋,对了,俺电动三轮咋不见了?”

“顶房租,——卖了!”

“啥,你把俺电三轮卖了?”

“对,你跑路了,卖了还不应该?”

到这里“扑通”一声,租房的大爷给房东跪了下来。

“我发誓,谁要想跑,谁出门让车撞死!”

“看你的熊X样,你跪给谁看?滚你妈的蛋吧?”

那房东平日看起来挺不错的人,怎么就这样子了呢?她是觉得房客一直不来,把东西卖了,报复人家一下,她自然能看出来,人家不会不来住,但盛气凌人的毛病犯了,就想欺负一下农村大爷。那电三轮卖没卖还两说。

我听说他们家的房子要租是要交押金的,押着自然不退,竟然比我们的房东还要厉害多了。

真的,房客太弱势,难免被这些强势的当地人欺负。你上哪里说理去?这其中谁又在乎什么气度与心胸?

后来我搬到小区,租的是一位老乡的房子,看起了蛮老实的一对中年夫妻,房租一月2200块,两室一厅,住了有一年半的时间,房租一下交一年的。还剩半年,我们要搬回老家,他们也要装修房子,到了退房租的时候,到处找理由扣了六百多块钱。凡人想赚便宜的时候,总是显得尴尬局促,而又硬起心肠,装的很厉害。

“你看你给俺把坐便器弄的,下水都不好用了?盖子还坏了,俺租给你的时候可是好好的。”

我在心里想,大头退了就不错了,我不计较。他家那廉价坐便器能用十来年也是奇迹了。回到家里我就把这个房东给拉黑了。

这类人总以为在小地方抠抠索索,就能达到人生幸福。岂不知,就是这种局促小气的做派,反而让自己的人生落入算计蝇营狗苟之中,始终看不到人生大的局面 。

人是怎么变的污浊不堪的?

我记得《红楼梦》中贾宝玉最讨厌仕途男人和结了婚的“死鱼眼睛”。仕途社会中人,在人世里浸染,难免满身的铜臭气,一派的虚情假意,倾轧起同胞来却又狠又毒,如贾雨村之流。而女人未婚时还时时要着脸面,一旦结了婚,沾染了俗气的男人,那珍珠般的眼睛也慢慢变成讨人厌的死鱼眼睛。

这人最讨厌的是把赚小便宜当成自己的本事,而且还洋洋得意,自己做了禽兽的事反以为美事一桩,人生就循着一个堕落的状态滑去了。

我以为人还是多为别人考虑一点的好,如那在路上打远光灯的一类,痛快了自己,给别人造成出行隐患。就那样一再的被诅咒,用佛家的话来说,这得给自己积累的多大的业障啊!

被诅咒多了,万一应验了呢?

你所做的某些事,自以为了无痕迹,但习惯是一把刀,这把刀会把所有的丑恶或者光明都刻在你的脸上心灵上,你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因为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人性。

就这样,你终生带着自己营造的某种或高贵或卑下的气质在这人世间游荡。

但行好事,无愧于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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