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麦克尤恩《立体几何》:欲望是暴力的导火索

《立体几何》是伊恩·麦克尤恩的短篇小说集《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中的其中一篇,也是麦克尤恩的处女作。凭借此“恐怖伊恩”的绰号由此诞生。

在《立体几何》的整个叙述过程中充斥着自私、冷漠、暴力,以及猎奇与恐怖。小说并行而交织地讲述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关于一对对婚姻疲倦至极的夫妻,他们互相折磨,极端厌恶彼此的故事;另一个是关于日记之谜的故事。

故事的结尾,随着日记中的隐秘被破解,丈夫将这隐秘的破解方式报复性地在妻子身上又实践了一回。

曾祖父的收藏品与他的日记本

小说中的“我”的曾祖父遗留下的他曾存在过的证明是:一件收藏品和四十五卷日记。

收藏品是曾祖父在“异趣珍宝”上拍卖得来的尼克尔斯船长的生殖器官;整整四十五卷日记则是曾祖父在世六十九年中的四十五年他每晚将思想写下的结果。

收藏品与日记本

曾祖父的收藏品很奇特,日记本也古怪。

如今这件怪异的收藏品摆在“我”的书房的桌子上,每天在它的陪伴下,一卷一卷翻阅曾祖父的日记,乐此不疲。

曾祖父的日记里记录了他的思想和日常。他以自称是数学家的方式写下他的思想,他的日常部分绝大多数是和朋友M在一起时有关的。

曾祖父是个空想家,M是个实干家。曾祖父通过M知晓世界,M替曾祖父“通风报信”以及及时制止他那些不切实际的研究。比如牛粪的研究。

可是突然从某天起,朋友M便不再出现在曾祖父的日记里。毫无预兆地,M从曾祖父的日记里消失了。

M的失踪

M失踪了。曾祖父之后的日记再无提到朋友M。

“我”陷入迷惑,翻来覆去,反复阅读M失踪前后的曾祖父的日记。

越迷惑越沉迷,越不解越好奇。疯狂与理性不能平衡。

日记的谜团每天困扰着“我”,让“我”疲惫。而与此同时,让“我”更为疲惫的的是妻子和她的欲望。

仔细琢磨之后,“我”注意到了M给曾祖父讲过的一个关于数学的故事。这故事贝曾祖父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故事中,年轻的数学家在国际数学会议中演讲了他史无前例、推翻一切既定的数学理论:无表面的平面。毫不意外,众人耻笑。接着,年轻的数学家以身试验,消失在了惊愕的众人眼前。他亲自证明了无表面的平面。

M为曾祖父讲述了这故事,凭着实干的个性M本人是没有故事与现实联系起来的,但曾祖父不同,他完全相信了有无表面的平面。

在M消失的前一周,曾祖父在他的的日记里写满了对无表面平面的各种推演,公式,图示,直至M消失的那天。

欲望与暴力

现在,“我”呼吸急促、兴奋地不敢出声。按照曾祖父写下的每个步骤,“我”成功地实践了无表面平面,纸从我手里消失了。

下一秒,妻子出现了。

欲望

在专注于研究曾祖父的日记之时,“我”与妻子梅茜常年的婚姻关系已经冷淡到了极点,并考虑等这一切结束之后,与妻子试着离婚。

冷漠、厌恶、互相折磨是他们相处的方式。

妻子梅茜嫉妒丈夫将所有的经历都放在那些日记和那件怪异的收藏品上。时常她对丈夫冷嘲热讽,甚至暴力诉之。做丈夫的则选择漠视或反之以暴力。

他们的婚姻早已沾染上了血腥和暴力。两人都感觉疲惫。

梅茜的暴力是因为她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丈夫的暴力是因为他对梅茜和任何女人都没有欲望。

梅茜郁结的欲望时常在梦里变为恐怖的景象萦绕着她。婚姻让她无精打采,无心做事。她想知道意义,她失去了意义。

但这在丈夫看来,只不过是装神弄鬼,追赶时髦。

暴力

“我”没有欲望,而妻子的全身散发着欲望的渴望。妻子向“我”靠近的每一步都让“我”全身抗拒。

她那整天呆在家不上班无所事事,只知道研究占卜和心理学的。要么故弄玄虚装样子无精打采,实在让“我”厌恶极了。只当看不见。

可是,某种时候,务必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梅茜用鞋刮破了“我”的耳朵,“我”便要埋伏在门后,发狠向她扔去另一只鞋。

梅茜发疯摔碎他曾祖父的收藏品,弄脏日记。她在报复他,激怒他,也在感受复仇的快感。

他便要她尝到最严厉的报复和复仇。

于是,他呼吸急促,兴奋地给他的妻子梅茜上演了一遍从他曾祖父那日记里学来的“无表面的平面”。

他的妻子恐慌中带着惊异消失了。

欲望是暴力的导火索

“我”和曾祖父是没有欲望的两个人。

曾祖父将无法实现的欲望寄托于那件尼尔克斯船长的生殖器官的收藏品,以及让朋友M消失的疯狂实践中;

“我”也如此。继承并沉迷于曾祖父的那件象征欲望的收藏品,以及他的日记。有人企图将它摧毁,就是摧毁他的欲望寄托。

于是当欲望无法得到满足时,便诉诸于暴力。

暴力诉诸于暴力。欲望是暴力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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