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猎物(五)如此真相

《猎物》/晓月轻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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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四)关键人物

在W市的精神病医院,王建军吃惊的发现简以宁居然已经出院了,而帮她办理出院手续的是她的妹妹,那个在国外读书的妹妹。

“病人目前的精神状况比较稳定,家属也坚持要出院,所以一年前就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生的话不啻于一个当头棒喝,惊得王建军一身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疯成那样的简以宁居然能恢复,他不禁怀疑当年简以宁是不是装疯卖傻,好逃过一劫,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的演技也太好了!

王建军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站在医院的门口,尽管头上是明晃晃的大太阳,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热度,只觉得浑身冰凉。

此时的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年的大意。当华少打包票说简以宁确实已经疯了的时候,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怀疑的,但华少说手下已经搞定了这事,简以宁被送去一个县城的精神病院收容了。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刑警,知道有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他还是难逃欲望的诱惑,以为能做到百密而无一疏,那些钱,真的是不该拿的!

“叮铃铃”,手机的声音打断了王建军的思绪,他看了下电话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说你在找我?”

“你,你是谁?”王建军的心里其实已经冒出了一个名字——简以宁,但是他不敢相信简以宁会主动找他。

在他的印象中,简以宁的双眸带着秋波,盈盈的似会说话,看着很是楚楚可怜。他还记得当时她来报案时那双惊慌的迷蒙着泪水的眼睛。后来,华少说她已经疯了时,他觉得很是可惜,也常感觉良心不安。

在那事发生后不久,有时他会做噩梦,梦里那双眼睛时不时就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会儿是惊慌的迷蒙着泪水,一会儿是透着震惊与鄙夷,一会儿又盛满了疯狂,令人升起一股寒意。后来,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那双眼睛也慢慢的模糊最终消失。而现在,王建军又想起了那双眼睛,此时的她,眼里又有着怎样的情绪?

“我不就是你在找得简以宁么?怎么,知道我好了,是不是害怕当年的事会泄露出去?呵~”

女人的声音轻柔,就像羽毛在身上轻轻拂过,但这轻柔的声音却说着王建军最害怕的事,就像轻柔的羽毛中藏着锐利的刺,刺得他心惊肉跳。

“你知道吗?还有一个你认识的老熟人也在这里呢!”

“你说得是谁?” 王建军的心开始突突跳了起来。

“你看,你还真能装傻。我说得当然是张有成了。”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犯了事,杀了人,最重要的是他去顾城武家里把顾城武的老婆给打傻了,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电话那头的女人笑得疯狂,让王建军觉得她好像还疯着。

笑了会,女人似像把嘴贴着电话,轻轻的、一字一字的说着:“你说,顾会凇要知道这个伤害他女儿的人就是和你一丘之貉的人,他会放过你吗?”

女人的话似毒药一般,听得王建军肝胆俱疼,他记得顾城武来找他时根本没提过有这么一件事,现在听到如同在脑子里炸了个惊雷!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吐出来:“你想干什么?”

“我啊,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你听听这个……”

“王警官,今晚麻烦你照看下极地酒吧,有批粉会运到,你的份子钱依旧在老地方哈。”

“知道了。”

这是张有成和王建军通话的录音,王建军的脸黑了下来,他知道这样的录音肯定不止这一段,张有成必定是为了将来拿捏住他而录得。

想到这,王建军恨不得立即杀了这阴险的张有成。而简以宁,那双曾在他脑海里泛着盈盈泪光让他不忍的眼睛,此时想来也无比厌恶。简以宁现在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这录音你是从哪来的?”王建军狠狠得问到。

“我怎么来得?当然是张有成给我的了。”

“他怎么可能会和你勾结?”

女人嗤了一声,“勾结?勾结这个词可不好听,你们那才是勾结。至于我为什么有这个录音,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可没有永远的敌人。”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无非是向你要点补偿。”

“要什么补偿?” 王建军的心里已经升起不良的预感。

“哼,当然是我这么多年受得苦,浪费的青春。难道你觉得我会这么算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即变得尖利,让王建军的心不禁哆嗦了一下。

“那你要多少补偿?”

“具体多少我们见面聊,今晚八点丁香咖啡馆门口见。” 说完女人就挂了。

王建军的心头像被巨石重重得压着,闷闷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不是不舍得给钱,而是那些钱不是被他还了高利贷就是被他赌输了,但如果拿不出钱,要是简以宁将那些录音交给警方,将当年那些事再捅出来,足以让他锒铛入狱甚至被枪毙!一个刑警,一个当年英勇无比的刑警,一旦入狱,还有可能被枪毙,这种耻辱王建军怎么受得了?

当年那起所谓的嫖娼案其实是一起人体贩毒案件。而载体就是酒吧的卖酒女或小姐,她们把毒吞进胃带去泰国,到了泰国再把吞下的毒品给取出来。

有些是情愿的,因为一次带毒赚的钱差不多能抵几个月的收入,而有些是不愿意的,因为一旦毒品在体内破裂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体内藏毒要是被海关查到,那就是枪毙的死罪。但要知道了这事,即便这些卖酒女或小姐不愿意也会打到愿意为止,因为只有上了贼船才能让人放心。

由于海关查得紧,所以得经常换人,那次换得就是简以宁。当然,那时的简以宁用的是假名,毕竟做这种皮肉生意的没几个人用真名。

简以宁是不情愿的,毕竟她出卖肉体是为了赚钱,有可能丢命的事她并不想做。但她的反抗招来了毒打,她假装愿意然后趁空逃了出来去报了警,接警的正好是王建军。

“小姐,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的王建军从刑警的位子上退下来不久,所以看着狼狈不堪,惊慌无措的简以宁还是生出了伸张正义的念头。

待给简以宁录完口供,他还义正言辞的对简以宁说,“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职的。”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软肋却被人拿捏住了。

自从从刑警队退下来,他就消沉了,不仅喝酒还去地下钱庄赌博,赌输了就借高利贷继续赌。

有时,生活会让你活成一个讽刺,谁能想到一个曾经正义凛然、破获很多重要案件的优秀刑警尽然会沦落为一个借高利贷在赌博中获得快感、醉生梦死的赌徒?

这是王建军的悲哀,可是,命运并未就此收手,仿佛像一个织网的蜘蛛,吐出千丝万缕的丝线,将一个人的悲剧牵扯进其他人,最后彼此连系,谁都挣脱不了这张网。

简以宁就成了这张网的牺牲品,她以为逃脱了一场悲剧,却不想,命运已龇着毒牙在另一端等着她。

“王警官,不如您再好好想想”,华少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透着笃定,斜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对前来盘查的王建军说道。

“我知道您欠了不少高利贷。虽说您是警察,一般的小混混也得给您几分面子,但要是不还钱,那些钱庄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就算这生意见不得光,但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也没有做赔钱买卖的道理不是?道上的兄弟都是不怕吃牢饭的,可您不同啊!您要是闹出点什么事,这以后可就当不了警察了,这辈子可不就都毁了?”

华少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着王建军的反应。

只见王建军原本正气凛然的脸现在渐渐垮了下来。

此时的王建军像被人点了一处软穴一样,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浑身的凛然之气泻了个光。

他无力的望着面带得色的华少,感觉角色似乎颠倒了过来,“你想怎么样?”

见此,华少更有信心了,“只要您帮着兄弟们把这次的事给圆过去了,那以前的那些赌债我们帮您还了。”

王建军以前总以为自己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即便后来颓废了,他依然认为是命运弄人,是英雄气短,直到此时,在现实面前,凭着本能做出抉择时,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建军选择了利益,他和华少一起圆了这个案件:因嫖客拒付嫖资,卖淫女污蔑嫖客贩毒。外加华少的几个小弟作人证,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不过这事还是有人觉得有猫腻告到了顾会凇那里,因为帮顾会凇挡过一次子弹,救了顾会凇一命,所以顾会凇对这事就说了一句话,没有证据不能轻易怀疑自己的同志。

不过顾会凇后来找王建军,告诫他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也就是顾城武撞到的那次。

这没擦干净的屁股就是简以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向她信誓旦旦的人民警察却反过来告她卖淫,并将她拘留了15天。

当她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她的神情都有点木讷了。走在街上,像一个游魂,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她以前的好友,害得她被赶出模特学院,她所谓的爱人,带着满是厌恶的表情避她如蛇蝎,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想重新开始生活,却依然得不到命运的怜悯。

只是她依然低估了人性的险恶,华少的手下抓住了她,剃光了她的头发,轮流侮辱她,拍她的裸照,拿烟头去烫她,把她惊恐痛哭求饶的样子都拍成了录像,还把她的脸给划花了。在他们肆意的笑声中,简以宁终于精神崩溃了。

而这些,王建军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求能保住自己,至于良心,在与自己的利益冲突时,良心早已被埋没了。

再后来,王建军又多了一个把柄捏在华少手里,又不得不帮华少做事,他也和华少说过少找他,但是一把小辫子捏在别人手里,又有什么资格去抗争?想起华少,王建军就恨当年不该着了他的道。

但在另一方面,华少也等来了短信。

华少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匕首,他一手捏着黑色的雕着龙纹的外壳,另外一只手慢慢抽出匕首,冷冽的磨得如镜面般光滑的刀身已泛起杀机。

“该做个了断了!”华少喃喃自语,眼里也透着狠厉的精光。

简以宁在电话的另一头也若有所思的笑了,如果说之前命运不停地在玩弄她,那么自她展开报复以来,一切都顺利的出奇,这就是所谓的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再打开一扇窗?还是因为她换了一个样子,上帝没认出来,就此放过?

简以宁摸着自己那张酷似顾漫彤的脸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复仇已经开始,谁都别想跑掉,既然她一头撞进了这张悲剧的大网,那就一起走向灭亡吧……”

猎物(六)一石二鸟


30天挑战——晓月轻霜 ID: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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