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这首诗讲的是一件“逼婚案”。男子已有妻室,可又看上了女子,想要通过打官司的方式,威逼女子同他成婚。女子发出一连串的质问,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这首诗中,男子虽然没有出现,可通过女主角愤怒的质问,我们已经非常清楚地看到了他丑恶的嘴脸。
第一节,先从露水大讲起,清晨露水还没散去,路上很难走。“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行(háng),道路。厌浥(yàn yì),露水多的样子。夙夜,本来是指白天和黑夜,这里应当是指黑夜将近,白天将要到来的时刻。为什么会呢?因为太阳一出,露水就干了。既然白天是存不住露水,显然那就不可能是指白天。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对这一点肯定深有体会。
所以,女子才会发出感慨,“我怎么会不想逃走呢?路上的露水实在太重了。”说露水重,其实说的是逃走的难度比较大。
既然无法逃走,女子只好控诉,她接连发问: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
谁说麻雀没有嘴?怎么它能啄穿我的屋子?谁说你没有家?你已经成家了,为什么还要打官司胁迫我?
女子这四个问题,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困境。男子一开始像小麻雀一样,跟女子的家人接触,对她的家人施加影响;然后他骗女子,说自己没有成家;骗人的谎话被揭穿之后,干脆采取将女子告上法庭,公然以暴力胁迫女子,要求女子同他成婚。
面对这样的威逼,女子的回答是:即便你让我蹲监狱,我也不买账!
第三节,语意相近。“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说老鼠没有牙,把我家的墙都打穿。把逼婚男子,比作危害无穷的老鼠,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憎恶。对于男子的回答也更加坚决:即便把我送到监狱,我也不会屈服的!
角(jiǎo,旧读jué),通“噣(zhuó)”或“咮(zhòu)”,鸟喙。女,通“汝”,你。速,招致。狱,案件、官司。室家不足,要求成婚的理由完全不成立。墉(yōng),墙。讼,诉讼。
诗经专题第17篇,总第017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