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里的青春

余夕和闺密梁悦都在西北某财大读大学,这是她们曾经相约的陪伴,或许当年她们的分数并不是最高,但却是所有同学中最默契的一路并肩。对于大学他们的印象就是校园里没有绿树成荫,缺少欣欣向荣的那种颜色。同学间缺少真诚,没有十六岁的那种纯朴热情。梁悦说好想好想回到高中,回到那场兵荒马乱的少年青春。作为闺密余夕义不容辞地在复读生报道的这一天拉着闺密回到了母校。

初秋的阳光洒在综合楼前的大理石地面上,高中的几个烫金大字校训被镶刻在最高处,梁悦神经兮兮地大喊“成才报国”,这是高中学校的校训,吓得余夕不想承认和她认识,过来一个淘气的学弟说今天复读生报道,是不是高考刺激太大了,如果这样就不敢补习了,不然神经了怎么办?梁悦衰衰地来一句,我倒想补习唉?来年别说财大,估计三本都考不上了,大学两年真是够堕落的!余夕摇摇头说那就让我们一块重新感受一下我们曾经的励志和辉煌吧!

余夕带着梁悦从刚进门的建校老将军的雕像开始回忆。五年前,刚进高中校门时这里的雕像还不是老将军,而是一个手拿书本托举着星星的女神,去年学校换雕像修整文化广场也算是一个大工程,揭幕仪式是去年某个星期五有几个历届广播室的毕业生还回来参加了。余夕侃侃而谈地说着,没注意到梁悦在听到广播室三个字的时候就出了神,在余夕和梁悦的印象中高中的广播室就等于他们那届优秀的广播员谭雨辰。当年,谭雨辰几乎承包了广播室所有任务,每天早晨他饱含磁性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校园的每个角落,传到在教室狼吞虎咽早点的她们。电波传达着谭雨辰天生的优秀,也将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怀柔化,而梁悦就是那个被沦陷的女孩。余夕的妈妈是学校的老师,所以大学后余夕经常回高中,这里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过去完成时,而是一般现在时,这里的所有变化她都一清二楚。梁悦内心激动地拉着余夕给她讲讲谭雨辰毕业后的事情,余夕说谭雨辰是我们的高二高三,不对,是你的高二高三。我要从高一带你慢慢回忆!梁悦最佩服的就是余夕浓这种记忆闲事的能力,几年前的细微小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四级单词记得这么差?

余夕带着梁悦从雕像来到最西边的五号楼,那是她们的高一,她们初识的地方,但不是梁悦和谭雨辰相识的地方。梁悦对于五号楼的记忆就是这里培育了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友谊,这里也是她最重要的闺密心中无法忘怀的地方。余夕的高一不仅认识了她这个朋友,也遇到了教会她独立奋进,和如何去爱的男孩。现在五号楼前,余夕指着一楼左边的教室说这里曾经是二班,也是当时谭雨辰的教室,梁悦惊讶,原来高一二班的教室是在左边,我一直以为是右边。余夕镇静的说:“也难怪,高一的时候你还不认识谭雨辰嘛,思想还没那么疯狂,当然不关注这些教室的位置了。”  

“其实,我记得你高一经常给我提起谭雨辰,他应该是你妈妈的学生,但为什么当时我没有那么关注到他呢?”

“那还用说,那时候你光听过人家的声音,你又没仔细看过人家长什么样子,当然没印象,最后发现是一个颜值不赖的小生,当然心动啦”

“我不是颜控啊”

余夕当然知道她不是颜控,不然在最后的几年,即便她知道他在一次意外中脸部留疤,身体素质也不好,可还是义无反顾地追求。就像她,对于十六岁的那个在别人眼里并不特别的男孩却情有独钟。带着梁悦回到三楼曾经坐了一年的教室,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是她们当时小组的座位,他们一共六个人,前一排三位男生,后一排三位女生,两两男女搭档经常进行值日或者上课讨论。就这样,在余夕前边的男孩邓研带着她在物理化学的道上寻找希望。但天生偏爱政史的余夕愣是看不懂那些理科调调,邓研一个文理均衡的学霸最后只能顺从她,帮她提高地理成绩就好,物理化学先搁置,分科后就不再考了。邓研不止一次地问过她你真的想好要学习文科了吗?我们学校是偏理科的啊,你就不能最后和我们一起学理么?当时的余夕该是如何的理性,她怎能听不出来邓研的挽留,在梦想现实能力和懵懂稚嫩爱情之间她选择前者。因为那个才能看到未来的微光。她笑笑说“我去学文科啊,小悦也学文科的,你们这种脑子开过光的天才学霸唉,那些理科是为你们量身打造的,我们是洒落下来的,只能去文科班混混啦!”

“你不努力你怎么知道你理科不行,你的心里只有友情吗?是,我们只有十六岁,可再过两年我们就成年了,你是不是觉得关于爱情,我们根本不可能,未来会怎样,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班里90%的同学都学理科,你根本不会是最差的!”一口气说完话的邓研气愤地离开教室,留下傻愣在原地的余夕。过了好久余夕才反应过来,只能弱弱地自言自语到“我知道不会是最差的,可是我想做最好的,你成绩那么好,我只有更优秀,我们才更有可能不是吗?”

就这样连续的好多天邓研都是低气压的状态,他们都各自准备着分科考试,邓研苦笑他们都在尽力为他们的分离做着充分的准备。那个时候余夕不理解邓研在极力挽留他们之间高于友情的那种状态,他想为他们努力一个未来;但同时邓研不理解余夕这样只是为了在力所能及之间更加优秀,她也在努力着他们之间的未来。他们都不理解对方,直到真正分科,他们一个在教学区最西南角的理科楼,一个在东北角的文科楼。余夕被分到文科楼的五楼,恰好可以看到理科楼那个坐着邓研的教室,搬东西那天邓研从桌上拿着余夕的东西帮她搬到五楼,一路邓研只说了一句话“承认你喜欢我就这么难”余夕一路无言。

梁悦看着盯着窗外的余夕嬉笑着说,“又想分班那天的事?是不是特后悔?”    “不后悔,只是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好想说‘真的好难,承认喜欢你的女生都比我优秀,我的承认真的太卑微’小悦,你知道吗?我以为他只会喜欢那种一步一步更加优秀的女生,我一步一步努力,都是为了那段青春”

“没有遗憾就不叫青春了,这座楼,这个教室里的青春教会你的就是爱情里没有阶级,没有你不如我优秀我不如你成功,只有你爱我或者我爱你。爱情里的时间经不起我们为着所谓的成绩慢慢爬行,不是那个人等不起,是青春荒废不起,青春需要我们的就是即使一清二白也敢大胆追求”

对!感谢五号楼的那段青春教会我如何成长!接下来呢,我和你去2号楼我们的文科阵营,那边可是你初次了解谭雨辰的地方哦!

你真是够了,要不是你我能那么关注谭雨辰么?刚分科的第一天你就拉着我说‘同桌,同桌,广播室的谭雨辰和你一个班唉!好好哦!这可是一中大才子啊’也不知道这是谁夸夸其谈的?

“拜托,大姐,我提醒过你人家与众不同,字漂亮,文笔好,声音好,但我没说你去喜欢人家啊?但是,你一旦命中注定和这个人有所牵连,对这个人有所不同,别人的某句话,你曾经所立下的标准,通通都在这个人身上埋没了,你的眼里只有他了,哪里还有什么别人都说……哪里还有什么我只喜欢的那种类型?

“唉,是啊!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认识,命运逃不掉的相遇相识”

“你没说完,还有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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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楼还是和当年一样与众不同,每个教室门口的文化墙都透漏这浓浓的文艺气息,一楼唯一一个教室就是文科实验班,重点班中的重点班,也就是当年梁悦和谭雨辰的教室,旁边就是年级文科办公室,放假的现在这里面还坐着三两位同学,实验班就是不一样,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备考!梁悦悄悄从后门进去,墙上的钟表已经换成了别的颜色,别的形状,当年每天没完没了地瞅着挂钟的地方期盼着放学,这样可以和谭雨辰一起从教室走到车棚,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一起回家,虽然他们两家距离远,但至少是一个方向。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同一件事,就算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是很快乐幸福的事情。倘若最后陪你执杖天涯的那个人还是青春里你想和他颠沛流离的那个人,那么你前世一定拯救了银河系,即便这世上好多人貌似都拯救了宇宙。

那个时候每一次下课五楼停水,余夕就下楼找小悦来蹭实验班的水喝,那次学生集体闹罢课要求学校放假,谭雨辰在广播室向着全校为学生叫苦,连着四个礼拜一天假期都没有,只有补课,难道学校领导就不能体谅这些入秋还没有回过家取厚衣服的住宿生吗?谭雨辰的广播让校领导在众人面前尴尬丢面子,所有人都在为他加油,希望他成功,可只有梁悦一人冲进广播室劝他放弃,校领导各个都是铁公鸡,把假期看的和存折里的钱一样贵重,怎么可能会心慈手软。她担心他会被惩罚处分,在所有人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时,只有她在担心他。可那时候他只是以为她作为班主任的科代表在正常关心一个副班长。但是她的内心已经开始了懵懵懂懂的暗恋。

可是有时候过度的关心在和别人冷漠的无视对比下是显而易见的,分科后的第二年他们都进入了高三备考阶段,时光会让人看到很多不敢承认的事实,即使梁悦永远不说自己喜欢这个谭才子,但别人还是能看出来她只对他特有的关心。慢慢地流言相传,整个实验班都知道了。谭才子还是无动于衷,那天天降大雪,路面湿滑,谭才子走到文化广场的大理石上滑倒,小悦就跟在他的后边,但她没有去扶他,起来之后他看到了她问道“小悦,你刚刚是不是看到我滑倒了?”  “嗯!你也不要觉得丢人,你不喜欢我,在不喜欢的人面前没必要觉得太丢人。”    

她讲着他们间的细微小事,突然被余夕打断:“你知不知道,在你喜欢的人面前出糗不丢人,你喜欢他就想让他看到你的所有面,在喜欢你的人面前出糗,才丢人,这样毁掉了你的完美形象呀!”

是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对于自己的事情总是理不清楚,对于别人的事分析的头头是道?沉迷于事件中的当事人啊,永远都是头脑不清

从开始到最后最清醒的是见证了我们青春的教学楼,它接纳一批又一批迷失在青春里的少男少女,见证着他们的成长。在校园生活里,教学楼是集结了青春各种懵懂复杂的感情。

还在校园的学子们,这是你们的教学楼,却是我们的青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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