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美国社会的转型
19世纪末,美国完成了近代工业化,一跃成为世界经济大国。工业化的完成,引起了社会结构的重大调整和社会的深刻变化。随着物质财富的增加,工业化的进程也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20世纪初是美国历史上发生重大转型的时期。这种转型表现为:由农业国向工业国的大转折,由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的大转折,由殖民地文化向独立文化的大转折。
由农业国向工业国的转型南北战争以后,美国出现了以电子工业为标志的新兴工业,使美国完成了由第一次科学技术革命向第二次科学技术革命的转化。由于工业的快速发展而急需大量熟练的技术工人。如何才能解决技术工人的培养问题?这也对当时的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由此, 在美国兴起了一场“手工训练动”(The Manual Training Movement),这场运动的结果正如伍德沃德在1903年所说:“由于手工学校的成倍增加,我们解决了国家所需要的所有技工的问题。”实质上,这是一场将普通教育与技术教育融为一体的综合性教育,它标志着美国综合中学历史的开端,也是美国职业教育运动的开始。
农业机械化是工业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南北战争到20世纪30年代,美国农业经历了一个以畜力为主要动力的半机械化到以蒸汽机、内燃机为基本动力的机械化过程。农业机械化使农村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使得占有支配地位的农村生活由农业文明转向工业文明;使农业人口转化为工业人口;农业机械化如同工业化一样使得劳动分工过细而无法在劳动场所进行农艺的教育。
2.由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型
19世纪末,在美国历史上出现了第一次企业合并的高潮。“1870-1905年间,钢铁工业部门产量增加了9倍,但企业的数量却从1808家减少到608家;1880-1905年间,美国造船吨位翻了一番,而造船厂则减少了一半。据1890年的统计,全国财富的7/8为1/8的人口所占有,1%的人口集中的财富比其他99%的人口的财富还多。”资本和生产集中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垄断的出现。美国工业化的进程使得财富集中在极少数人的手里,使得贫富分化加剧。
3.由殖民地文化向独立文化的转型
进步主义教育思潮在美国所产生的持久而深刻的影响是以它与美国文化的契合为基础的,同时也是这一特定时期美国文化的代表。从南北战争结束后到20世纪初,美国社会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文化危机。这主要表现在:
(1)与殖民地文化的斗争。美国文化的创建可以追溯到富兰克林时代。富兰克林反英的政治思想、功利主义的教育观和他创办的文实中学的实践就是证明。爱默生认为,从欧洲移植来的教育压抑了儿童的天性,脱离了儿童的实际,因此,他倡导按照儿童的天性,立足民主社会创办学校。爱默生被看作是美国理想主义的代表,是美国梦想时代的象征,也是早期进步主义的有机组成部分。
(2)工业人文化。美国工业快速发展的结果不是共同富裕,而是两极分化。两极分化引起了社会人道主义者的高度重视。19世纪末出现了贫民安置运动。贫民安置运动提出了两个重要的思想——“社区服务”和“社会共享”。他们提供社区服务的宗旨是改善贫民生活,缩小贫富差距,因而提出了社会共享的思想。在共享实践中人们认为:共享不仅是社会财富的共享,更重要的是工业文明的分享。让那些生活在贫民区或来自农村的年轻的文盲能够了解工业,成为工业的主人,即工业人文化。因此,工业人文化是指:合作精神的倡导和工业知识的传授。工业人文化的任务就落在了教育的身上,成为了进步主义教育的重要使命。
(3)移民问题日益突出。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由于大量移民进入美国而使得移民问题日益突出。如何使移民适应美国的工业和社会的发展,是移民问题的焦点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
基本一致的观点有两个,第一,建立以美国文化为核心的多元文化,第二,传授美国文化的主要途径是学校教育,学校教育要在教学上实行一体化与多元化的组合,一方面学校应该积极传授知识和美国文化传统,尽量打破各民族学生间的界限,养成他们合作的精神,另一方面又要积极鼓励学生继承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因此。“多元、开放、兼容的文化“政策给美国文化注入了无限的生命力,这也是进步主义教育思潮所坚持的原则,它给美国进步主义教育思潮注入了极大的活力。
(二)思想基础
进步主义教育思潮的产生深受以卢梭、裴斯泰洛齐等人为代表的欧洲自然主义思想、达尔文的进化论和杜威的实用主义等的影响。
1.欧洲自然主义思想欧洲自然主义对美国进步主义教育思潮具有直接的影响作用。法国自然主义教育家卢梭在其代表作《爱弥尔》中说道:
“上帝创造的一切都是善的,而人滥于作为,便变为丑恶的。”卢梭认为,人生来是善的,具有天赋的自由、理性和良心,顺性发展就可以使人变或善良之人,以实现善良的社会。如果按照成人的标准塑造儿童,教育就不会成功。所以,卢梭强调教育要顺应儿童的天性,儿童不应受戒于成人,而只应受到自然的惩罚。
瑞士的民主主义教育家裴斯泰洛齐认为,
教育不仅仅是学习书本,它应该包括儿童的情感智慧以及身体等各个方面的发展。教育应从儿童直接的现实开始,师生之间要有爱的围。
裴斯泰洛齐还强调
教育应使儿童适应生活,他认为教育应该是有机的,应作到体育、智育和德育的一体化,通过对手、头和心的训练使人适应生活。
卢梭的自然主义教育的思想经裴斯泰洛齐等人的理论和实践得以发扬光大,对美国教育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传统的教育由于自身存在的缺陷所造成的对变化了的美国社会的不适应,以及欧洲自然主义教育思想的传入,为进步主义教育运动的兴起创造了条件。
2.达尔文的进化论
1859年,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在其代表作《物种起源》中提出生命的形式乃是长期变化的产物,而造成变化的原因除了环境的因素外,还要依据“用进废退”的原则。达尔文的进化理论的主要内容是:
第一,世界的基本特征是变化的,任何事物都不是永远固定的、静止的、完善的。第二,推翻了上帝造人的观念。达尔文认为人是生物进化过程中的突创物,是从别的复杂的生命形式中经过长期演变的产物。第三,对人类行为新的解释。人产生于自然,人就在自然之中。作为自然一个部分的人所面临的是一个不具人格的现实,其中没有任何神性的痕迹。人要服从于自然的法则、自然的选择。人要生存就必须理解自然演化的运作,人的生活就是与环境求得平衡。所以,人类发展理性、追求知识的目的不是为了发展理性而发展理性,不是为知识而知识,也不是为了文化上的享受,而是为了使人更好地生存。
3.杜威的经验自然主义
杜威的思想为进步主义教育提供了理论基础。杜威发展了实用主义,因为他不仅综合了其他人的教育思想使之成为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而且还将这种思想体系运用于各个领域。他反对以固定不变的原则作为基础的哲学方法,而采用从经验出发、实验的或工具的方法。可以说,杜威的经验自然主义乃是实用主义这种关于真理知识、价值的一般理论在实践领域比较明确而系统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