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物皆有灵 缘即生分 爱即生恨 所陷者无不被情锁束缚 至人两茫茫 也无悔.
一束强光照进破旧的屋顶,婴儿的哭声伴着家人的喜悦和激动止住。旁边接生的产婆笑道“这女娃娃生的真俊,恭喜夫人喜得女”女人露出一抹欣慰,旁边的男人更是因为喜当爹的缘由笑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刚分娩的女人,桓玉。“老爷…还不…送客…”“是是是,夫人说得对!采碧,赶紧送送!”产婆也是愉悦,“好,你们夫妻二人儿呀,开心的都笑出花儿来了。”站在一边的丫鬟连忙点头,便引着产婆出了大门。
过罢。 “夫人,这女娃名从何起?”“老爷……”话未道完,女人呼吸变得微弱,脸色骤白,浑身上下冰的可怕。老爷匆忙将夫人扶起,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啊!快去找段郎中!”下人听老爷如此慌张,不成想必定是出了大事,迅速在院中和街上奔走寻找段大夫。这段郎中,居无定所,整日来去无踪;可治起病来效果立竿见影,无人不叹为神医。“袁大娘,可有看见段郎中?”“没有啊,有一阵子没瞧见他了,怎么?你们家中可有要紧事?”“是谢谢了。”来人不等话终便跑没影了,留下被询问过后不知情的路人。
“夫人…夫人!你睁开眼睛看看为夫!看看啊!”女人勉强眯着眼“老爷…是我无能……”“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无能之人哪里会是夫人!”“呆瓜…我自知…命不久矣…待…我…离去,你可要…好生护着我……咳咳……我们的…孩子……”“不!夫人!你一定不会有事!”
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女人自当是没声儿了,只留下一群磕头默不作声的奴婢。还有一个肝肠寸断的夫君,单手支在床前,久久凝望着故去不久的爱妻。两行清泪划过。脑海中开始回放过去的一点一滴…
她只是一个灵气十足本性善良的千金。
他偏偏是一个呆板不谙世事的穷书生。
当初是如何倾心着迷的回眸一笑。
当初是如何信任彼此度重重难关。
他们经历了太多了,从生到离死不远。他们一直都在坚持爱着对方,这是一种习惯。来自对方的相同情感。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那条货街上。她正与一个小贩理论,引得一群人围观。
“老板,你这支玉簪子不纯。”女子眼中溜过一丝质疑。“诶诶诶,姑娘,我是出来做生意的,你可别胡说砸了我的招牌!”小贩恼羞成怒,涨的脸红脖子粗。女子转身朝着路人们“各位父老乡亲们看一看啊,这支玉簪子的成色根本就不如翡翠。老板,你这出来做生意卖假货,哪里还说得过去!”小贩急的直跺脚“这这这,你到底想干嘛!这位女侠?”女子稍有怒气“叫你一声老板是抬举你,你卖假货难道不需要赔钱?你走私假货,是要治罪的!”周围的人们忍不住了“是啊是啊!你赔钱!”“你这个骗子!前天我还卖了一对镯子!赔!”“真不良心,活该治罪!”
书生途径此地,见一团哄吵。本不想惹祸端,多生是非。那人群却结实的穿不过去了。他只好现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这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王法自在,他定有罪治。只是,这路实在不便通过,还请姑娘快些结束,让小生速归家吧!”女子一愣转而笑语“凭什么?”书生也呆愣了“这………”女子笑笑“好了好了,大家伙散了罢。权当自亏罢。倒是赶紧得给这位小哥让路呢。”书生连连道谢,转身便鞠躬后直向家中走去。女子越发觉得他有趣。
那时候多傻。他想着…要是…时间还没有过去,我们还能在一起对诗,一起颂歌,一起谈卷。他还记得每次都相约的地点碧荷亭。那里总是有酒。但他从不喝酒。那该有多好。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她常用的扇子,仿佛风轻轻摇起时,可见佳人再舞一曲。仿佛不冷不热的风吹过去…心却还是刀剜般疼痛难忍。
还好,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唤什么呢…不如就叫,忆亭。他想了想,他需要把她抚养长大。这是他们的孩子。孩子古灵精怪,颇有几分母亲年轻时的神韵。看着女儿一天天的成长,他也讲了无数遍那个睡前必听的故事。“从前…有一个很调皮的女孩子,遇到了一个呆板的书生。”女儿忆亭总是追问“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呀,就有了一个跟你一样淘气的小孩子。”忆亭眨巴眨巴眼睛,睡了。
这天丫头片子到大姨家玩去了。他喝酒了。那种味道那么辛辣,那么灼热。让他感觉快要窒息的气息萦绕唇齿间。他又拿起来那把扇子,一次又一次的拿出手巾擦拭。这就像个宝贝,比任何东西都值得我他去珍惜。
后来他还是会想起已故的爱妻,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对诗,一个人流泪…一个人抚养孩子…只是,他的心中多了那样一份坚定。他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替她更好的活下去。
瞧啊,这株梅花开了。寒雪中甚是显眼,纷飞的鹅毛大雪映衬。尤为独特。看着雪地奔跑的孩子,他笑了。
作者:杭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