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父亲节了,不论是舶来也好,本土也罢,送父亲一个节日,并没有什么不妥。作为天下父亲,在这个节日里,接受一次子女的问候与祝福,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在孩子成长的那些日子,也许很多人都不会觉得父亲陪伴的重要,甚至会排斥父亲。当他们为人父母之后,自己才会明白,父亲,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所以,人生的旅途上,每一个人,知道感恩,懂得把爱回馈,才是最需要点赞的成长。
节日来临前,已经写了一篇《十里桐花》,来纪念自己已经故去的父亲。之后,似乎仍然有一种莫名的涌动,不断地袭扰内心。随又拿起笔,凑了一些文字,送给自己,一个担当了三十年所谓父亲称号的人。
距离6月18号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女儿就发来微信,和我商量合适的礼物。忽然之间,就觉得女儿长大了,眼角有些湿润。特别是看着女儿发给我的一大堆礼物清单,让我挑选,就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人偷偷地抹着眼泪。
说句实话,父亲什么都不缺。更何况孩子的近乎所有,也大多是源于父亲的无偿馈赠。节日里,送给父亲的心意,其意义已经超越了问候和礼物本身,而是作为一种感恩回馈,一种对父亲默默付出的肯定罢了。
父亲节,一个起源于美国的节日。这个节日,在中国大陆传播了多长时间,没有深究。但我清楚,在子女们的心中,真真把这个节日放在心上,也不过是最近几年的事。甚至可以说到现在,仍然有太多太多的人,没有去重视这个节日。所以自己至今觉得,在最所有的节日当中,父亲节是最不重要的。至少是比起母亲节来,这个节日的地位明显的逊色不少,更不用说情人节、圣诞节了。也许,这才是心里的那种涌动,要写下今天这段文字的初衷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似乎觉得,每一个人对父亲的了解,仅仅是停留在表面上。就是已经形成的文字,字里行间,父亲的形象也远远没有朱自清先生《背影》中描述的那么高大。在与人的闲谈中,也不止一次的说起。大家对父亲的种种评价,比起母亲对自己的呵护,确实是有着天壤之别。虽然见诸媒体的文字,写满了华丽的词藻,而其中所掺杂的言不由衷的叙说,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很是一个不真实。说了那么多,写了那么多,只怕过了这个时间,你就会慢慢地的淡忘,而回归到自己的生活。而父亲,却能够把这个日子,把寄托着你的爱的礼物与祝福,小心地揣在怀里,直到明年这一天的到来。
我是不喜欢诸如什么“父爱如山”、“父爱如海”一类的乖张文字,我更爱冰心先生对父亲的定义: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了! 仔细的想来,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父爱的全部!朴实无华中,所彰显着的一种沉默的力量。
记得有一次也是父亲节前,和小同事在一块谈到父亲这个话题,他也是一脸的不理解。特别是说到和父亲的那些言语上的冲突,好像自己就不是亲生的。但对于母亲,则是一种可劲的赞美。我说,那是你没有读懂父亲。我就问他,你家的果园是谁在打理?他说,父亲。我又问,你上学的钱哪里来的?他说,父亲挣的。我说,难道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吗?你想过没有,当你从母亲手中接过学费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那些钱浸透着的又是谁的汗水?我说我列举两种东西你来选择一下:母亲的怀抱;父亲的凉水。他笑了一下,说我已经选择了凉水。我再说两样东西,你来选择:母亲的翅膀;父亲的风雨。这一次他想都没想,静静地回了一句:那就选择风雨吧!也就在那一个瞬间,我觉得他已经读懂了父亲。因为他对自己说,明天我该回趟老家了。
我说,你们都羡慕我,说我为女儿付出了那么多。但我心里明白,我也是一个平平常常的父亲。优点不少,缺点也不少。遇到不顺心的事,也会发脾气,也许我的女儿对我也不理解。但是我要说的是,对父亲的理解,一定需要一个时间的沉淀。等到哪一天,你工作了,你成家了,特别是有了自己的子女,你就会体会到,父亲肩上的担子是多么的沉重。从你咿呀学语,到你长大成人,在你身边长时间陪伴你的,除了母亲,就是父亲,不会再有别人。有的时候,不要过高的期望自己父亲会如何的高大,因为天下父亲本身,就是一个又一个极其平常的人。他的抚摸是爱,他的呵斥也是爱。晚清名臣李元度有一副“雷霆与雨露,一例是春风”的佳联,也许就是这个世界上对父爱的最好诠释。
就要过节了,除了谢谢你的问候和礼物,还是想和女儿说上几句话。对一个父亲来说,今天的礼物真的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三十年前,上帝已经把最好的礼物送给了我!
我要说的是,父亲真的没有你期望那么好。就像父爱没有山那么高,也没有大海那么宽广。在每一个人生的节点,也许父亲也曾指点一二,但更多的路,需要自己去走。香港女作家梁凤仪也有过对父爱的描述,但我还是觉得过于完美。她说,恐惧时,父爱是一块踏脚的石;黑暗时,父爱是一盏照明的灯;枯竭时,父爱是一湾生命之水;努力时,父爱是精神上的支柱;成功时,父爱又是鼓励与警钟。也许她是幸运的,有这么一个好父亲。但对一般人来说,就有些不可求了。我只能对你说,父亲可能什么都给不了你,但父亲能够遗传给你的,是战胜任何困难的勇气。单凭这一点,就是你一生中所拥有的最为骄傲的财富!
说句实话,纵观天下的绝大多数父亲,除了质朴与平凡,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圈点。但这种蕴含在质朴与平凡中的坚忍和力量,需要做子女的静下心来,好好地去体会。
在我的心里,是这样理解父爱的。父爱,没有什么闪光,它仅仅是默默无语的付出;是埋藏的心底的喜怒;是一双坚实的臂膀;是你襁褓中的摇椅;是葡萄架下的那个故事;是一支接一支燃烧的纸烟;是夕阳剪影里的荷锄;是一段模模糊糊的旧时光;是一脸渐渐爬满的岁月沧桑……
父亲陪你成长,你陪父亲老去。看似轻松的一句话,却涵盖了人生的全部。我还要说的是,一定要用你的智慧去看待一个父亲的辛劳和付出。即使父亲在你和外人眼里是多么的不屑,他至少是你生命里那个伴随的人。
当你回头看去,父亲的双鬓也许已经挂满了银丝。当父亲成为你文字里的背影,你的泪水里是不是写满了追忆?但愿天下子女,抽出一点点时间,去陪父亲过这个节。千万不要把今天的遗憾,写成昨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