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玥
烟雨四月,家乡故居披上一层隐隐约约的纱。过了三月,生灵复苏,万物似是又开始向生机勃勃发展。
捣衣声是故里的主旋律,觅着捣衣声一路逆行,最动人的不就是晨起的捣衣妇女。故乡的清晨还保留着残冬的气息,新芽也冻得直不起腰来。捣衣的妇女似是并不在乎冷冽的温度,她们就着木棍捣衣的节奏,叨叨家常,或是与蛙儿来段小合唱,虽说是脸冻得通红,手冻得发僵,倒也是乐在其中。
从我记事起,听到最纯朴的声音也就是这含着清晨的韵律了。要说白昼的家乡热闹,其实夜间的乡里也毫不逊色。
蛙儿在夜里唱的尤其欢快,若是有心,你大可找个僻静地儿坐下细细品味。人说,这蛙声一模一样,我可不认同,有蛙在高歌喜悦,有蛙在低吟惆怅⋯⋯
故乡的小溪,她从一座青石桥下潺潺流过,渐行渐远。她是乡里人的母亲,也确乎是像母亲般。她的水少过,但从未干涸过;她的水涨过,但从未漫过。清晨,她有村民为伴;夜间,她有小蛙小虫谈心。
在四月的烟雨里,她又静静地在那儿微笑着,她的笑颜在朦朦胧胧的轻纱中隐去,像是一个又一个离开她的游子,像是一个个远去的身影与回忆。
她蜿蜒而来,在我的记忆中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