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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车祸

「停车！停车！」

李小燕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抓着身旁负责开车的丈夫周晨逸，尖声叫道。

周晨逸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双手左右打着方向盘，但车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用力地踩着刹车，车子却不见一点减速的迹象，显然是出了故障。

二人瞪大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山崖。

他们却无能为力。

「哐——」

一声巨响，车子撞在了护栏上，强大的惯性让二人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安全带顿时勒得李小燕胸口发闷，差点喘不过气来。

而周晨逸则没有她这么幸运，直接一头磕在车玻璃上。

上面顿时裂开了几道细纹，以及有着一小块清晰可见的血印。

他本人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车子在撞上护栏后，速度丝毫不减，继续朝着山崖冲去。

李小燕也顾不得周晨逸的安危，快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

在如此高速的车上跳车，后果可想而知。

李小燕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不断在地上翻滚。

直把她滚得浑身是伤，翻滚的过程中，双眼还进了疑似碎玻璃的异物。

让她疼得双眼流血，睁不开眼睛来。

待得她停下翻滚，整个人已然失去了意识。

而周晨逸则随着那辆车，一同葬身于山崖之下。

待得李小燕恢复意识，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被蒙上了一层纱布。

她刚要抬起手，想要把纱布揭开。

可她身体一动，浑身便感觉疼痛异常，让她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小姐，请不要乱动！」

医生在床边轻声说道。

「医生，我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瞎了？」

李小燕显得很慌张，因为眼睛看不见，双手只好朝声音的方向一阵摸索，试图抓住医生，问个明白。

听到她的话，一直在病床前陪着她的父母，不禁掩面哭泣。

「小姐，你不用慌……」

医生依旧是轻声细语地抚慰道。

「你的双眼进了些玻璃碎片，已经动手术全都取出来了，但是要恢复全部视力，还需要一些时间。」

也就是说，失明只是暂时的。

听到这话，李小燕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她放下的心又被提了上来，只因她想起了自己生死未卜的丈夫周晨逸。

「晨逸呢？晨逸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她的父母，不禁问道：「晨逸是谁？」

李小燕的父母见状，也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却见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拿着本子站在病房门口。

「你们好，我们是针对车祸事件，过来录口供的。」

医生和李小燕的父母互相对视一眼，便默契地离开了房间。

两个警察各自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打开手里的本子，做好记录的准备。

但他们还没开始发问，李小燕便率先问道：「警察先生，我想问一下，我的丈夫怎么样了？」

你的丈夫？

「你是指……」

男警官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女警官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不解地看向女警官，却见女警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容易刺激到对方。

「果然……」

李小燕的小嘴一扁，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谁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答案，李小燕却已经猜到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提议一起去自驾游的话，就不会出事了！」

李小燕带着哭腔地自责道。

眼瞅着李小燕的情绪逐渐失控，一直站在门外等候的医生和她的父母双双走了进来。

「小燕，我的乖宝贝，这事不怪你……」

李小燕的父母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而医生则是下了逐客令，说道：「两位警察同志，我也很想配合你们的工作，但你们看，现在病人的情绪这么不稳定……」

你们就不要再刺激她了！

两位警察看着情绪已然崩溃的李小燕，对于这起车祸，根据他们的调查，有太多的疑点了。

车子的刹车和方向盘早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是何人所为，仍在调查。

但这足以说明这起事故，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

另外，车子早不出故障，晚不出故障，偏偏行驶到山崖处才发生故障。

这说明犯案的人，不仅对车子的结构异常熟悉。

而且还是熟人作案，不然不会这么了解他们的行程。

而这一切答案，都需要从受害者之一的李小燕身上找到。

但看到李小燕现在的精神状况，也的确不适合录口供。

男警官脸上带着歉意，低头说了一句“抱歉”后，便带着女警官离开了。

二  故人

一连几天，李小燕都沉浸在丧偶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每天早上，李小燕都坐着轮椅，让父母推着她来到医院的凉亭。

随后便让父母离开，让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吹吹风，静一静。

她双眼看不见东西，腿脚也不方便。

父母自然不敢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自然就躲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对于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他们倍感担忧。

但却又无可奈何，直到他的出现。

这天早上，李小燕一如既往地一个人坐在凉亭，发着呆放着空。

「小燕……」

就在这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听到声音，李小燕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立川，是你吗？」

陈立川见阔别多年，哪怕她看不见，但只听声音，还是能第一时间记起他来。

他不禁笑了笑，说道：「是我，小燕！」

「你在哪呢？」

李小燕的双手在眼前摸索着，试图找到陈立川的位置。

见状，陈立川立刻蹲下来，双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看着李小燕此时的模样，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在这呢，燕子。」

“燕子”是李小燕的乳名，除开她的父母，就只有陈立川会这么叫她。

他们两家人从他们还没出生，便已经私交甚密。

待得他们出生后，自然就成了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两人年纪相仿，私底下是青梅竹马，上了学就成了同学们眼中的金童玉女。

男的帅，女的靓，就连双方的父母，也早就认定了他们在一起了。

李小燕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人各有志，陈立川不愿一直按照家里铺好的路走，想要跳出舒适圈，见识外面的世界。

他努力地勤工俭学，终于攒够了出国留学的费用。

临别之际，陈立川曾经想过要带李小燕一起出国。

但李小燕却只想着过安稳的生活，待在自己的舒适圈内。

就这样，两人的恋情还没开始，就因为理念的不合，而分道扬镳。

这一分别，就是十年之久。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小燕也逐渐失去耐性，不再等着陈立川回来了。

而是接受了丈夫周晨逸的追求，谈起了恋爱，一直到结婚。

时隔十年再相见，以前李小燕预想过无数次他们相遇的场景，也想过有太多的话要跟他说。

但此时此刻，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有太多的话说，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燕子，我听叔叔阿姨说，你已经结婚了。」

是啊，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陈立川这话，顿时让李小燕的手缩了回去，不再与陈立川有太过亲密的互动。

陈立川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禁暗自懊恼，一把握住她不断闪躲的小手，说道：「我在美国，一直都没有结婚，甚至都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我想我未来的妻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可我已经结婚了！」

我等你这句话，等得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可你的丈夫，不是已经出车祸，死了吗？」

陈立川问道。

「那我就应该当机立断地离婚，另嫁他人吗？」

陈立川的话戳中了李小燕的痛处，厉声呵斥道。

陈立川也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揉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只是想要弥补我跟你错失的那十年时光，我想要照顾你下半辈子，而不是让你做一个寡妇。」

陈立川这番深情的话，却没有打动李小燕，反而让她感觉陈立川变了。

变得既虚伪又油腻。

谁要你的弥补了！

「如果你真的爱我，当初就不会消失了十年，连一个消息都没有发给我，现在我的丈夫刚死，你就来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说要照顾我下半辈子……」

这算什么，趁虚而入吗？

而且让别人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

「燕子……」

陈立川急了，感觉李小燕对自己出国十年，对她不闻不问，怨气极深。

他不禁站了起来，开口正要为自己辩解，李小燕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喊道：「爸——妈——」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吵起来的父母，连忙走了过来。

「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李小燕说道。

她的父母看了看呆立在旁的陈立川后，便推着轮椅将李小燕送回病房。

自始至终，李小燕都没再回头多看他一眼。

三  婆媳

第二天一早，陈立川去买了一束花儿和一个果篮，来到了李小燕的病房，想要为昨天的言辞道歉。

但他打开门后，却见病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护士在收拾着病床。

「护士小姐，请问昨天还在这个病房的病人，去哪了？」

陈立川走到护士身边，急切地问道。

「哦，她已经提前出院了。」

提前出院？为什么？

原来，今天是她的丈夫周晨逸下葬的日子。

从她住院开始，一直到现在，婆家人都没有来看望过她。

就连警方已经在山崖下找到他的尸首，也是询问警察后，方才得知。

也是录口供的那两个警察，告知李小燕，今天是她的丈夫下葬的日子。

这样重要的日子，她自然义无反顾地去参加。

陈立川匆忙道了声谢，便通过李小燕的父母，找到了她现在的位置。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当陈立川赶到时，现场已经只剩下李小燕和她的父母，一家三口就这样站在周晨逸的坟墓前。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坟墓的方向。

气氛有些凝重。

让陈立川走向他们的步伐，都不禁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他们。

「为什么他们连我送他最后一程的机会，都不给我？」

李小燕哽咽着说道。

原来，当李小燕他们来到时，周晨逸的尸首就已经永远埋葬在这座坟墓之下。

来参加葬礼的人，也全都已经撤走了。

他们终究是来晚了。

「爸——妈——」

李小燕轻声唤道。

「诶——」

李小燕的父母回应道。

「把我推过去，我想摸一摸它……」

李小燕的眼睛看不见，摸总可以了吧。

也让她感受一下墓碑上残存的温度，和周晨逸做最后的告别。

李小燕的父亲点点头，正要推着轮椅过去。

一旁的陈立川却抢先握住轮椅的把手，看着他们诧异的眼神，用嘴型说道：「让我来吧！」

当陈立川推着轮椅，来到墓碑前。

李小燕突然双手撑着轮椅，强忍着全身上下无数个伤口带来的疼痛感，勉强站了起来。

可她刚走出一步，双腿一软，正要一头栽到墓碑上。

陈立川一声惊叫，赶紧伸出手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也是这一声惊叫，暴露了他的存在。

「立川？」

李小燕先是疑惑，然后是愤怒，一把将他推开，呵斥道：「你给我滚开！」

而她在推开陈立川后，额头也是磕到了墓碑的一角，顿时破了个口子，往外流淌着血。

「燕子，你没事吧？」

陈立川看到李小燕额头流着血，整个人坐到了地上，身体倚着墓碑，眼中满是心疼。

同时，他也有些不甘，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周晨逸已经死了，你还不能接受我？

为什么我仅仅只是碰了你一下，都不行？

为什么曾经两情相悦的人，只是隔了十年，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一道鸿沟？

「我不想让晨逸看到我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

李小燕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墓碑，一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陈立川的眼中，满是嫉妒的怒火。

就在这时，李小燕的父亲接到了一通电话，让他回公司处理事务。

挂断电话后，父亲走到了他们身边，说道：「小燕，爸爸妈妈有事要回公司一趟，是时候要走了。」

李小燕听到后，有些念念不舍地摸着墓碑，没有立刻回话。

「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我送燕子回家就行，我现在租的房子，就在燕子隔壁，也顺路。」

陈立川笑道。

「立川，麻烦你了！小燕她刚刚……」

希望你不要见怪！

父亲有些歉意地拍了拍陈立川的肩膀，说道。

李小燕的父母走后，他们在周晨逸的墓碑前逗留了一个多小时，方才离开。

这次李小燕没再拒绝陈立川推轮椅，只是来到他的车前，陈立川想要搀扶她上车，却被李小燕拒绝了。

就算是爬上车，李小燕也不愿和陈立川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见状，陈立川的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来到了李小燕的家门口，陈立川接过她递来的钥匙。

开门时，却发现门根本没锁。

刚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声尖酸刻薄的质问声。

「你舍得回来了吗？」

说话的，正是李小燕的婆婆，周晨逸的母亲——苏锦嫦。

「这段时间，我都住在医院里，今天才刚刚出院……」

李小燕的声音带着一种克制的啜泣声，光是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她此时心里的委屈。

尤其是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医院，婆家人一个都没来看望过她。

出院回来的第一天，迎来的不是关心，而是她婆婆的指责。

「我儿子的葬礼你怎么没来？你知不知道我在亲戚面前有多丢脸，别人都说我管教儿媳不当，还说没准这次我儿子出车祸，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我现在看着你，我就火大！」

苏锦嫦一脸狰狞地说道，看她的表情，感觉她都恨不得将李小燕抽筋扒皮。

她此时的样子，简直就是电影电视剧里恶婆婆的范本。

其实一开始，李小燕和苏锦嫦的关系还没那么坏，甚至可以说是很好。

李小燕的家境很好，相对来说，周晨逸一家反倒是高攀了。

借着李家的帮助，周晨逸创业成功，白手起家开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至此，周晨逸一家人还是对李小燕很感激的。

直到他们已经结婚了三年，李小燕却迟迟怀不上孩子。

苏锦嫦对她的态度，也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

而且周晨逸还是他家的独苗，他们还是单亲家庭。

由此可见，苏锦嫦对于周晨逸，该有多么重视。

结果，他们家唯一的独苗，跟李小燕去了一趟自驾游后，便传来了死讯。

因此，苏锦嫦得有多恨李小燕啊！

甚至将周晨逸的死，全都归结于李小燕。

这让李小燕本就崩溃的情绪，更加压抑。

或许在苏锦嫦的心里，她死了换成周晨逸活着，就好了。

「那些警察说我儿子开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和方向盘是坏的，所以才会冲下山，是不是你这个毒妇动的手脚，故意害死我儿子！」

苏锦嫦瞅了一眼一直站在李小燕身后，默不作声的陈立川。

她突然指着陈立川，厉声喝道：「还从外面带了个野男人回来，想要一起瓜分我儿子的遗产是不是？」

苏锦嫦的话越说越难听，把李小燕都给骂哭了，陈立川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这个死老太婆！」

陈立川突然站到了苏锦嫦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这番举动，也吓得苏锦嫦把后面的话给噎了回去，还往后退了两步。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燕子这段时间都住在医院里，你有去探望过她吗？她好不容易出院回来了，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知道骂她，而且还诽谤我们的关系，别看你是个老人，我就会对你客客气气！」

陈立川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撸胳膊卷袖子的动作。

看样子，似乎都要忍不住动手打她了。

苏锦嫦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见她的话把陈立川给惹毛了。

她只好嘴里唠叨几句，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苏锦嫦一走，整个房子都清净了。

哭累了的李小燕不禁揉着自己的眉心，感觉一阵头疼。

见状，陈立川蹲下身，关切地问道：「燕子，你怎么了？」

「止痛药……」

李小燕轻声说道。

闻言，陈立川没有二话，直接拿了两片止痛药，倒了杯水递给了李小燕。

吃过药后，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便让陈立川推着轮椅回卧室。

她还是拒绝了陈立川的搀扶，一个人勉强爬上了床。

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了，李小燕不禁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声。

「立川，谢谢你！我先睡会儿，你可以先回去了。」

陈立川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可当他来到玄关处，开了门，他却迟疑了。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里屋喊道：「燕子，我先走了！」

随后他把门关上，但人却留在了屋里。

四  潜伏

陈立川在玄关处把鞋子脱掉，赤脚走在地板上，这样能把自己的脚步声降到最低。

他蹑手蹑脚地重新回到卧室，蹲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李小燕的睡颜。

而李小燕此时，还以为陈立川已经回家了。

殊不知，他正蹲在床边，看着她。

陈立川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此时是那么的恬静，丝毫没有之前对他那般的抗拒。

他越看越着迷，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节抚摸着她的脸颊。

李小燕皱了皱眉，只感觉是有苍蝇在她的脸上，不耐烦地拿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便转过身继续睡觉。

是啊！

燕子如今这么抗拒和我的亲密接触，那我不让她知道我在她身边，不就行了吗？

反正她又看不见！

陈立川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李小燕的秀发，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李小燕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十点多。

她肚子也不饿，没有胃口吃东西。

只想着去换身干净的衣服，顺便去洗手间拿毛巾擦一擦身子。

因为之前在外头淋了雨，这身湿衣服，还没换下来呢。

她缓缓坐起身来，身体一动，身上的各处伤口，便随之传来一阵阵的撕裂痛。

让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她这一动，也惊动到了一直蹲在床边的陈立川。

他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和李小燕拉开距离，屏住呼吸，紧抿着嘴唇，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让李小燕发现到他的存在。

在陈立川的注视下，李小燕拿起放在床头的两根拐杖，拄着拐杖便走出了卧室。

她先是去了阳台，将每一件晾在阳台的衣服都摸一遍。

将确认好的衣服收回来，便走去洗手间的方向。

这个过程，陈立川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

眼见李小燕是要换衣服洗澡，陈立川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里了，有一种莫名的亢奋情绪。

李小燕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虽然她认为这里就她一个人，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随手把门带上。

就在门即将关上时，陈立川眼疾手快地伸出脚把门顶住，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没有意想之中的关门声，李小燕也并未放在心上，直接开始脱起了衣服。

上衣脱掉后，露出了她身上白皙的肌肤以及大大小小的伤口，但都拿绷带包裹了起来。

医生特意叮嘱，这些伤口不能碰到水，不然会感染的。

因此这段时间，李小燕只能拿毛巾湿水，擦一擦身体就算是洗过澡了。

而且还得定期联系医院的人上门换药。

就在李小燕在卫生间里摸索着找着毛巾时，陈立川在门外做了许久的思想建设，才缓缓把门推开一道缝隙。

他则透过这条缝隙，窥视着门内的春光。

李小燕绝美的容颜以及火辣的身材，尽收他的眼底。

也让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更让他血脉偾张的是，李小燕将上半身擦完后，开始脱起了裤子。

这一幕，看得他心里痒痒的，也让他对李小燕的占有欲，膨胀到了极点。

渐渐地，只透过缝隙去偷窥，已经满足不了他逐渐膨胀的兽性。

他将门缓缓推开，自己则侧着身子挤进了洗手间，再将门虚掩上。

双眼带着欲火，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李小燕曼妙的身材。

当一个人首次放下自己的底线行恶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那时候，他的底线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也为之后的故事，埋下了隐患。

对于陈立川而言，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李小燕便擦干净了身体，换上了睡衣，继续拄着拐杖回到卧室。

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李小燕，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陈立川只感觉异常刺激。

是的！刺激！

他像是在和李小燕玩着躲猫猫的游戏，而偏偏，李小燕永远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换言之，他可以在这个房间里，为所欲为。

甚至他看着已经睡沉了的李小燕，回想起刚刚在洗手间里看到的春光，不禁有了生理反应。

恨不得当即就和她在床上颠鸾倒凤。

最终，还是他的潜意识不断地告诫他。

你这是在违法！你这是在违法！

但是，如果自己把她迷晕了，那她睡着之后，不就不知道自己，对她都做了些什么吗？

就像是刚刚在洗手间里一样。

陈立川看着毫无察觉的李小燕，脸上不禁露出瘆人的邪恶笑容。

而李小燕，还不知道，自己如今正深陷于危险之中。

五  诡异

李小燕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她眼睛看不见，无法判断此时此刻是早上还是下午。

她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洗手间，正要开始洗漱。

双手在洗手盆上摸索着，在显眼的地方，一把就摸到了自己的漱口杯。

而且杯子上已经装好了大半杯的自来水，上面还横着放了一根牙刷，牙刷毛上还挤好了牙膏。

这是谁做的？

原本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李小燕，一下子清醒了。

同时，浑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房子里还有其他人？

李小燕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哪里还有心思洗漱。

她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从洗手间里，逃也似地跑了出来。

她刚来到客厅，便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似乎是煎蛋的香味！

李小燕跟着味道来到了饭桌前，双手在桌面上摸索着。

好半晌，她才摸到了一个碟子，碟子两旁还细心地放了一张纸巾和一双筷子。

随后李小燕走到了灶台前，伸手探了探锅炉。

上面还散发着热气，显然刚刚才使用过。

这人不仅“贴心”地为李小燕倒好水，挤好牙膏，让她一起床就可以开始洗漱。

甚至还亲自下厨为她做好早餐，但李小燕却丝毫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