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指了一汪水,说那是你的鱼群。
我感觉你是神经病。
你朝前又走了一步,说你的鱼有很大一群,可它们从不会跳上海面来打个照面。我在你身后,很仔细的看你颈上最淡色的头发。你还在说,说靠海吃海,靠河吃河。我说就这么大一汪水怎么够你吃啊,你吃屎不我现给你做热乎的。
终于你出戏了,开始摇摇晃晃的诉说,有天你梦见自己在水里,身边都是鱼,你在鱼群的底部,它们就不停的游啊,游啊,转圈,像妇人舞起裙边,肚子肥硕且不规则,而你在下面尽收乍泄的春光。
天空很蓝,云朵撕碎成最小的碎片,除此再无它物。我也给你指,我说那是我的鸟群,你嘲笑我你的鸟在天上啊,我说对啊,下有皇帝上有天,飞到半空日神仙,你羡慕不?
然后你就掉线了,不再搭理我。
你也不看天,也不看水,就平目而望。很久,我们都没说话。风不吹,草不晃,好像血液和热情都不流动了。我想我应该躺下,好看看我的鸟。
又很久,远处传来鸽哨声,你把埋在水里的脸甩出来,说黄昏了,养鸽人吹哨子喊鸽子回家了。
我说回家吧,要吃饭了。
天更黄了一层,有些急躁的感觉出现,我是要赶在什么期限前回家的啊,那样我才有时间对着窗口发呆。
回家了,我提了一条鱼,你打了一只鸟。
在路口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