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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二合一”
“黄”家一帆风顺的日子才开了个头,长大成人的儿子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事情发生在我大爷爷、二爷爷身上。他俩围绕同一个女子,前“俯”后继,继往“开”来。一番生死离别后,把各自的婚姻大戏由单幕喜剧活生生的演绎成了悲情连续剧。最终,男主几度更替,亲哥俩都成了匆匆过客,都没能成为剧中的第一主角、最后赢家。
——“事情”发音“私体”。
——“围绕”发音“围嬲”。
——“俯”:倒下。是真的“倒”了,呜呼。
——“开”发音“剋”:离开、开除。这个“开”是再也回不来的“开”呀,呜呼哀哉。
——“连续剧”发音“理弱甲”。
——“主角”发音“居高”,第一号么,当然要“居高”临下了。在新场当地原住民口中,不管是“主角”还是“角色”,其中的“角”(jue)的发音都和“角度”的“角”(jiao)的发音一样,都发“高”音,而不发“绝”音。
作为“黄”家第一代的长子,我大爷爷成年后,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附近宅村的陈家闺女秀莲结了婚。陈氏就成了我“黄”家的大儿媳,也就是我的大奶奶。
——“长子”叫“长头儿子”发音“涨豆嗯子”。
——“大儿媳”发音“肚新妇”。
婚后不久,我大爷爷还没来得及生儿育女就得了不治之症。虽四处求医,仍无济于事,很快便恋恋不舍的抛下娇妻先“走”了一步。
——“来得及”发音“雷得结”。
——此处的“走”专指去世、死亡。
我大爷爷的不幸离世,“黄”家上下哀声一片。这可是我“黄”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后代啊,还是个能传宗接代带把的呀,都已长大成人成家,正待开花结果呢。我太爷爷太奶奶作为亲生父母自然悲痛欲绝,原本就贫困清苦的家境更是雪上加了霜。
——“带把的”:男性。
——“贫困清苦”叫“苦苦闹闹”。当地原住民口中,“苦苦闹闹”的用法主要有两种情况,放在句子前面,如“苦苦闹闹过日子”,指马马虎虎、凑合着过日子;放在句子后面,如“日子过得苦苦闹闹”,指日子过得艰难困苦。特殊语境里,也可以作为谦辞,如“我现在苦苦闹闹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心满意足”,暗示着自身生活的平淡安逸、与世无争。
“黄”家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这不,几年后又要面对我二爷爷的婚姻大事了。
哪里来的房呀钱啊去筹备一个新家?我太爷爷不得已,和太奶奶一合计,让我二爷爷和成寡妇的留守嫂子、我的大奶奶成亲。
——“钱”叫“钞票”、“票子”、“花纸头”发音“获子豆”、“铜板”发音“洞掰”、“铜钿”发音“洞低”、“捻头”发音“腻豆”、“白子”、“板板”发音“掰掰”、“铅壳子”发音“凯靠子”、“铅嘟噜”发音“凯嘟噜”等等。“钱”这玩意太招人喜欢了,给的名号自然就多了,哈哈。
——“嫂子”叫“阿嫂”。自己婆家的弟弟妹妹们打招呼,一般都直接叫“阿姐”,当面叫“嫂子”、“阿嫂”就显得生分、古怪了。
其实呢,这波操作,说的好听点,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的实在点,就是无奈之举。多一张吃饭的嘴,当时的“黄”家“亚历山大”、举步维艰啊。
——“亚历山大”:压力很大。“亚历山大”作为“压力很大”的叫法,出处可能来源于“压力很大”与欧洲历史上的伟大军事统帅、古代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的发音相似吧,有调皮、诙谐之意。久而久之,不管笔下爬格子的,还是口中耍嘴皮子的,都毫无违和感的、习惯成自然的一起“亚历山大”了。这也算是中西方文化的无缝衔接了。当然,也有写成“鸭梨山大”的。汉字原本就博大精深,多音字、多义字、通假字、借代字,多了去了。文字游戏罢了,见怪了才真叫怪了呢。
我二爷爷哪敢违命,再说了,有总比没有强。阿嫂就阿嫂,原本就是自家人,这样一来,不是更亲上加亲了嘛。就这样,我大奶奶又成了我二奶奶。
——视具体语境,带有评判式的拥有什么的“有”,叫“该得起”。
——视具体语境,同样带有评判式的不拥有什么的“没有”叫“该不起”发音“该勿起”。
我二爷爷不辱家族使命,第二年就和大奶奶,哦不,二奶奶,有了第一个孩子。我“黄”家第二代的老大、我大伯伯来到了这个世界。
——“大伯伯”发音“肚爸爸”,叫“大伯”发音“肚爸”、“老伯伯”发音“老爸爸”等:父亲的哥哥。假如父亲的哥哥有多位的话,可以在“伯伯”前加上大小、序号或名字等,能相互分辨就行。“老伯伯”这个称呼的用途很宽泛,比父亲年龄大的同辈男性,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都可以叫。
很快,家中的唯一女儿、我三奶奶出嫁了。又过了没多久,我爷爷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也娶妻成家、另立门户了。我爷爷和他的大哥、二哥一样,结婚后的小家都安在了父母房屋的隔壁。
——“房屋”发音“王窝”,叫“房子”发音“王子”。
——紧挨着的“隔壁”发音“嘎瘪”,就叫“贴隔壁”发音“贴嘎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