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有“神童”美誉的纪晓岚,在奔波仕途的道路上不断应考,在婚姻生活中也同时经历着另一种特殊意义的“考试”。
乾隆五年(1740年)的某一个秋天,英俊韵秀,风度翩翩的十七少年纪晓岚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一一直隶河涧府献县纪家大院。这时纪晓岚的婚姻大事也提到纪家日程上来。其时河涧府东光县马家进士出身的马永图的二女儿马月芳,才名远播,貌艳群芳,正传说每有求亲者,均必出题应试,合格者方可允婚,只是至今尚无意中之人。纪晓岚听说此信,跃跃欲试,有心会一会才女。于是纪晓岚父亲纪容舒正式修书一份向马家求亲,并由纪晓岚四叔纪容恂陪同登门拜访。
纪晓岚叔侄一行,五更出发,马不停蹄,傍晚到达东光县马府。马永图早闻纪家五公子才华出众,是个神童,又见长得英俊潇洒,谈吐不凡,年龄又与女儿相当,心中满心欢喜,好酒好菜,盛情款待。
晚宴过后,出题应试开始,马家丫环在内室送出一副字迹娟秀的上联:
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己定。
纪容恂从旁一看上联,不禁一惊。这马小姐的确非等闲之辈,此联以阳阴八卦入联,非轻易能对,他担心侄儿受窘,急得满头大汗。回头一看纪晓岚从容淡定,面带微笑,非常自信地写出了下联:
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
这下联不仅字面对仗工整,且有夫妻好合之意,切合求婚情景。马永图看了,禁不住脱口连连叫好,纪容恂见侄儿胸有成竹,也颇为得意。
可应对过后,马永图正准备发话,不料丫环又从室内捧出一张香笺,递给马永图,面对众人说道:“这是小姐题的一首诗,小姐说了,公子如能读出来,小姐就答应婚事。”
马永图没料到女儿又“加试”一道题目,心中颇为不悦。原来马小姐见到纪晓岚立马对出的佳对,非常欣赏,但又想再探探一下纪晓岚的才学,所以只见香笺上写有49个字:
八月中秋会佳期下弹琴诵古诗中不闻钟鼓便深方知心斗移少神仙归古廟中宰相运心机时得到桃源洞与仙人下盘棋
这49个字没有句读,出题的目的,就是考断句,可是,此诗无论四字句,六字句来断句,都不成体统。若从七言律诗来断又少了7个字,所以众人看了面面相觑,为纪晓岚捏一把汗。
马永图心中也嗔怪女儿多事,好端端的一桩婚事被她毁了,又因与纪晓岚的父亲纪容舒是多年好友,如此结果如朋友面子上也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气得跺脚。而纪容恂担心侄儿答不出来,婚姻不成事小,传出去丢人现丑事大。
因此大家各怀心思都把目光投向纪晓岚,纪晓岚开始读了几遍,也茫然不知所云。他明白诗中一定暗藏玄机,不能按一般的句式朗读,必须从字句的组合上探查。他试着按不同的句式默念,突然明白了。原来是一首“藏头露尾”诗,起首的一个字做了最后一个字的一部分,其它各句的头一字,便是上句末尾一个字的一边,于是他高声地朗读起来:
八月中秋会佳期,
月下弹琴诵古诗,
寺中不闻钟鼓便,
更深方知星斗移,
多少神仙归古廟,
朝中宰相运心机,
几时到得桃源洞,
同与仙人下盘棋。
纪晓岚念完,屋里顿时沸腾了,马永图容光焕发,大加称颂:“贤侄大才,可贺!”纪容恂也兴奋走到侄儿面前,拍拍纪晓岚的肩膀以示庆贺。纪晓岚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纪晓岚与马月芳,当场换了庚帖,婚事就这样确定下来,过几个月后他俩成了婚。这就是《纪晓岚一联一诗,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注:廟即庙,是庙的繁体字,寺庙的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