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把秋天熬得奄奄一息
只有月光跟在身后
蹿过来的土狗挂满苍耳
它仍然活着。
我也侥幸存活,睡在稻香的村庄里边
深秋的白露充斥着敌意
对祖父,
对他苍翠欲滴的眼睛
它们也曾变成过云,
变成落了一地的枯枝
变成赤豆和红糖,煮进米饭里
这片遍布柴禾的土壤表面
藏着它不少皮肤与骨头
湿漉漉的风吹向南去
从树梢荡过些奇怪的方言正窃窃私语
当我经过这群衰老的稻田
女人在说话,祖父在说话
所有坐立不安的飞禽走兽,在说话
可惜我的年月会在这里被掩埋起来
春夏秋冬也总要被掩埋起来
爱不了的任何东西,用悲伤便可以取悦的
但我从这白雾深处飘出来时
原来月光,已经跟了一路
叶子 2019.11.05
在此声明,此诗取题自余秀华女士《月光落在左手上》,如有侵权,请告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