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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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十二期穿越主题

她降生在苏州烟雨镇大明湖畔。她的父亲博古通今,性情豪放。因她出生时一双眸子清澈见底,给她取名婉清。她的母亲亦出生书香门第,饱读诗书,温雅淑真。自她咿呀学语之时,她就日日熏陶于书香之中。

同龄许多少女大多深居院巷,专攻女红。即使春天到了,庭院中花团锦簇,女孩们无非就是在院中荡个秋千,扑个蝴蝶,大多时候还是关在房间做针线。只有她似乎不曾受这些影响,自由得长大。别家的闺中小姐们都在学习绣法时,婉清却跟兄长一起和书中名家促膝长谈。经常一袭男袍,跟随兄长穿行在大街小巷。

那日兄长有几个好友来到家中,闻到阵阵荷叶清香,就带着他们一起到后面园子里欣赏荷花。那密密层层的荷叶铺展开去,与蓝天相连接,一片无边无际的青翠碧绿;那亭亭玉立的荷花绽蕾盛开,在阳光辉映下,显得格外的鲜艳娇红。还没走进池塘,就听到阵阵欢快的笑声。

一个清丽少女笑语盈盈坐在小船上,池中莲叶田田,只见她慢慢地划着船桨似乎追赶那一路斜阳。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小船突然加快了速度。女孩就这样摇摇晃晃潜入藕花深处。可能是突如其来的水声,意外打破沉睡的湖水,惊得十几只白色的水鸟,一齐腾空而飞。她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一跳,待那些白色的身影遨至天际,才恍惚回神,不禁觉得有趣,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十一二岁,稚气的面容,确实那样青春袭人。这样恣意随性的女子让一众少年看得目瞪口呆。

“一片秋云一点霞,十分荷叶五分花。湖边不用关门睡,阵阵银铃香满家。”赵子墨见此情景脱口而出。

他是婉清兄长伯言的同窗好友,祖上曾出过三位进士,都曾在京城为官。到他祖父辈却平平庸庸。因他六岁能诗,十岁可文,十五岁便考取了功名,父辈希望到他这辈能重整河山。所以他小小年纪,就志向远大。

听闻此诗,大家都忍不住赞不绝口。这时听到一个清脆悠扬的声音:“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大家回头一看,一位灵动少女划着小船缓缓驶来。微风袭来,暗香浮动,小船从水面划过,激荡起层层的涟漪,映衬着傍晚的霞光,浅浅地泛起光泽,晶莹剔透。

她黑亮的鬓发,细长的眉毛、明亮的杏核眼,五官搭配恰到好处,浑身似乎闪耀着光辉,只一眼望见她,就再也不会把眼睛挪开。她款款地站起身子,微微屈伸向岸上的人施礼,小船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起来。

兄长惊呼:“清儿又在顽皮,还不快快上来,小心落入水中。”

婉清调皮得冲兄长做了一个鬼脸;“无碍,大哥你们也下来划船吧。”她神态自然落落大方一点也不拘谨。

子墨不禁赞道:“你家小妹的寥寥几句,随心而出,句句清丽,富有一种自然之美。”

伯言笑着说:“家父经常说妹妹的诗才远在我们兄弟之上。”

婉清站在船头抬眼看到那个说话的男子正一瞬不瞬得盯着她看。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婉清一下子看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比兄长还要这样优雅入画的男子。似乎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她。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她的心底突然想起了这句诗。就这样的惊鸿一瞥,让她将一个丰美俊秀的少年藏进了心中。

这一夜,那个男孩走进了婉清的梦里。一个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待午夜梦回,听见窗外细雨的滴答声,从此少女多了一份敏感、细致的心思。

没有人知道她是来自几百年后的一个异世灵魂,在她的世界,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她很庆幸自己来到这个家庭可以无忧无虑自由地长大。

陌上花开,时光清濯,这一日恰逢庙会,哥哥带着她去相国寺游玩,相国寺不像其它寺庙地偏山深,它霸占着的市中心,可以说是一座正儿八经的处在闹市红尘中的寺庙。婉清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她浅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就似这大明湖的水,清澈纯真。

相国寺的庙会,每月逢五开放,来这里玩耍购物者不计其数。走在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真可谓八荒争凑,万国咸通。

哥哥进到一家店铺有事,让婉清在路边的一棵大银杏树下等他,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青衣对襟的小贩沿街叫卖,店小二将抹桌布甩在肩头,酒肆老板热情招呼过往来客,熙熙攘攘的人流三五成群走在。

突然她听到一个欣喜的声音:“你........?”

子墨见她一袭男装,有点无措,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更不敢随便喊她的闺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婉清回头,一眼就认这是前几年见过的那个漂亮哥哥,赵子墨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婉清因着男装,一下子羞红了脸有了女孩的娇羞模样,却不知该如何施礼,只低低的说了一句:“兄长去对面有事,去去就来的。”

子墨本来也是一个人在庙会上随便走走,不曾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婉清,几年不见,以前纤细的小身板长高张开了,虽着男装,却也遮掩不了她清丽的气质。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藏不住的欣喜让他走了过去。

那一次见面后,这个灵动美丽的女孩就好像走进了他的心里,这一次偶遇虽然让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婉清抬眼望向子墨,他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以前的俊美中还略带稚气,现在完全显得成熟稳重,丝毫没有女气,俊朗而挺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此刻灼灼的目光里透露出的俨然全部是欣喜。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不若我陪你一起等你兄长吧!”

婉清没有说话,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有些微妙,那是一种既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心里头如同小鹿乱撞,却又是那么般欢喜快活。那时的阳光正好,如箭般在头顶直直地照射下来,日光潋滟,将两人笼罩其中。想着自己前世虽然活了二十八岁,却忙着挣学费,挣钱交房租,竟然没有好好谈过一次恋爱,来到这个世界,自己不到十五岁竟然就春心萌动,这个时代真的很早熟啊,她不觉弯起了嘴角。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子墨觉得就这样就很美好,他的眼角看到婉清的嘴角突然弯起来,她在笑,她为何而笑,难道她和他一样觉得快乐吗?

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突然里面的人掀开帘子,向外扔出一包东西,车速过快,那包东西向婉清身上呼啸而来。因为发生得突然,婉清吓得捂住了脸,说时迟那时快,赵子墨一个转身站在了婉清的前面,用背对着那包飞来的纸包,纸包砸在他的背后散落了一地,原来是一包果壳杂物。子墨月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大块污渍。

因他转身的速度过快忍不住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撞到了婉清。婉清一把扶住了子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子墨虽然情急,但还是闻到了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两个人互相望着,良久才觉得有些不妥,婉清慌忙丢开了手。

兄长来后,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子墨因衣物弄脏,匆匆告辞,婉清看着他后背的那块污渍不禁怅然若失。

这一年她十五岁,在这般美好的如花时节,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寂寞。望着天边青色的云朵,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平静,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自己真的能适应这里的婚姻吗?真的能在一方四角的天空下和一个男人过妻妾成成群的日子?

她来到书房门口,见未关严实的门中透出一片灯光,婉清刚要敲门进去,听见里面传来父母说话声,好似还提到了自己,便停了下来。

原来母亲到书房找父亲,此刻说的正是女儿渐渐长大被人提亲的烦恼。估计对男孩家里不甚满意,父亲闻言,也是有些不大乐意,皱眉道:“清儿还小,我还想多养几年呢。往后再有媒人过来,别管是谁家,你寻个由头,一概都推了便是。”

母亲心中本是不快,这才趁给丈夫送茶点之时,顺道过来抱怨几句,此时听他这般说,反倒忍不住笑了起来,叹了口气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论起来清儿这般岁数,也该早早留意起好人家了。不要拖到后来高不成低不就,我也舍不得女儿嫁远,只能在临近与我家相匹的几家大户中留意。数来数去,竟没一个看入眼的!”

这回听见父亲大笑了起来:“夫人莫急。清儿还小呢。缘分未到,缘分一到,女婿自然就跳出来了。若要我说,只要人品端正,也不一定非要与我家门户相当。便是家贫也无妨,到时候我们多给点她陪嫁就好。”

母亲道:“要不找个女婿入赘,女儿不用离家,以后还不用看婆家脸色!”

父亲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随你,随你便是。”

婉清最后没有进入,而是悄悄退下了台阶,慢慢得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夜风中想着父母方才的对话,心中微微有些感触。仿佛不过转眼间,自己已经十五岁,连父母都开始背着她谈论她的婚事了。她的脑海中想起二十一世纪的自己,这个年纪应该还在背着书包读书,在这里竟然都要出嫁了。

也许是早熟,也许是这个身体的婉清对自己的命运也坦然接受,她的内心其实害怕嫁到婆家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在小小的院落里过完此生。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亲自去游历一番这个世界。这时她的脑海闪过子墨英俊的面盘,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心动的人,那就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母亲来到她的房间,见到她正呆呆的坐在窗前发呆,过去挽住了她的肩膀闻到:“清儿,在想什么?”

“母亲,我想永远都在家里。”

“可是你总有一天会出嫁的。”母亲摸了一下她乌黑的头发。

“可是这世间的哪有男子如父亲一样,一生只有母亲一人。”

“傻孩子,这个世间的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母亲有点不能安心,想着以后或许不能让她再跟着儿子出门了,还是要将她拘在身边磨磨性子。

无论生为哪一世的女子,婉清除了仰慕逐鹿天下的盖世英雄之外,还羡慕李白可以执剑游历天下,留下了诗仙的美名,渴望自己能像徐霞客‘’大丈夫当朝游碧海而暮苍梧”。

“如果他有一天背叛了我,我该如何选择呢?”婉清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帷幔思量着。

爱情,有时候就像一阵风,来得让人猝不及防。婉清就这样不意间闯入了子墨的心里,他早就听闻伯言有一妹妹,姿容不凡,更奇的是她的聪明。据说自会说话就能吟诗,年龄稍长似乎学什么都无师自通。天生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那日一见就被小小的她无法忘怀,这次的偶遇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依他家的条件背景,两家根本门不当户不对,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心,甚至想要偷偷去看她一眼。有几次偷偷徘徊在花园的墙外,盼望能听到园子里伊人银铃般的笑声。

那天傍晚时分,晚霞映红了天边,日光微曦,他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叩开了婉清家的门。开门的人前去通报,子墨慢慢得跟在后面,穿过回廊,抬眼就瞥见了远处荡悠在秋千上的娇俏女子。娇憨的少女罗衣轻飘,人像燕子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

也许感到远处有陌生男子投过来的目光,也许是汗水渗透了罗衣,才想起来要休息,她停下了秋千,抬起了纤纤细手,轻轻地拭去额头的汗水。

听到身边的下人过来传话,竟然是赵子墨来拜访父亲。她有点惊诧,按捺不住一颗好奇心。她连忙朝前厅跑去,慌乱之中竟将发髻上的金钗遗落在了草丛中。她知道自己不能跑去见客,便躲在一扇半掩的门后面。那里长了一棵茂盛的梅树,现在正是梅子成熟的季节,那茂密的枝叶刚好将她的身体掩盖,于是她假作嗅梅,悄悄地关注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父亲抬眼看见了树后俏丽的身影,少女的身影如同那一串尚且青涩的梅,占尽这春日的美好。家中有女初长成,父亲看着小女的模样,突然又生出了莫名的怅然。又看了一眼端坐一侧的少年,样貌清秀俊雅,神采奕奕。

父亲个性洒脱,崇尚魏晋风骨。他没按照封建礼俗来教养自己的女儿,挑选女婿也别具一格,对于子墨的才名早有耳闻,听说他自幼就有慧名,五岁启蒙,十二岁读得懂《四书注释》,如今又拜在江南大儒门下学习,今天见到他恭卑有礼,仪表堂堂,不免让他心生几分欢喜。他一向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摸摸胡须心里有了主意。

子墨的眼睛早就看到了远处梅树下的婉清,他不敢张望,心里蹦蹦直跳。这个春日的午后一切美好似乎浑然天成…

婚后的生活两个人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彼此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已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两个人谈词对诗,携手游玩,好不快哉。只不过几年后,赵子墨接到朝廷诏令,即将调任越州。因父母年迈,留下婉清在家侍奉双亲。

透过薄细的纱窗,婉清向窗外望去,一晃好多年过去,院子里的海棠花朵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此时早已没有了春日里那般繁盛艳丽。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等待……她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要坚持自己的等待,她每日读书抚琴,无人的时候发着轻微的叹息,可能是等待得太久太久……她时常眺望夜空的星星,她艳羡它们能在夜空中自由永恒地闪烁,遥想千年后的星星还是如现在这般璀璨,只是自己究竟会魂归何处呢?

前世的自己经常做背包客,去过西藏,穿越过沙漠,来到这个时代,禁锢在这个小小的天地,不知有没有机会看看千年前的名山大川啊。

这些年她伺候公婆,教养弟妹,今年终于等来了子墨回家的消息。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虽然才二十来岁,心已然苍凉,步履不再轻盈,声音也不再清亮,原来岁月就像滔滔江水,已从她身边无情流过。

月亮透过窗棂斜射在床头的时候,赵子墨的思绪也弥漫开来。还过两天就要到家,他却异常忐忑,也许是近乡情怯,更多的惭愧,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从床上悄悄地爬起来,坐在了案头。他想起了新婚时自己的许诺,说好的他们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她的个性不知她知道详情后会怎样,可是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那时候说过的话又怎能当真。很多次他一手按着纸,一手握着沾了墨的小羊毫,每次思忖良久,想将自己所思所想写给婉清,可就是下不了笔。

没有期待中的久别胜新婚,婉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却感觉到了子墨的敷衍和冷淡。更多的时候好像欲言又止。清理他带回来的行装时。婉清在一本书册中看到了一张纸。她本没有在意,却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将它从地上拾起来,看了一眼,这是子墨的笔迹,竟然是一封没有写完的信,还是写给自己的。

原来他在越州又娶妻生子了,此番去京城赴任也将带着他们一起去。信纸就这样从手中飘落,眼睛中轻盈的一滴泪,轻轻地流过脸庞,那些写满思恋与重逢的诗词,慢慢如记忆里尘封的信笺,渐渐凝聚成清风明月里的笑话。

她哑然失笑,曾经的恩爱和誓言原来都是谎言。那个晚上她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早早地就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婉清开始忙碌,一连几天,也不知道她进进出出忙着什么,赵子墨也在书房忙着见客,没有过问这些。

这天一大早,婉清梳理整齐后带着两个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丫头,背着包袱径直来到大厅跪在了公婆跟前,双手呈上自己写好的和离书。然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公爹婆婆,这些年自从嫁进赵家,我伺候公婆,善待弟妹,现在子墨已经娶了他人,婉清不求其它,自请和离,放我归家。”

公公没有什么表情,看样子应该早就知道,他当即把和离书撕了扔在地上。说道:“你还是我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原配,我们不同意和离,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之事,何况他没有宠妾灭妻!”婉清听了,一湖心水似乎还是那么平和,只是起身弯下腰将撕碎了的纸片一一捡了起来。

子墨闻讯而来,安抚婉清说:“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这样。可是,你也要为我考虑啊,我去那样偏僻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多年,如果不是元娘的父亲,我根本没有机会进京。”原来,他的新妇叫元娘。

她又拿出了一份新的和离书,“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我说过,此生绝不与别人共用一个男人。”她的决绝是子墨始料未及的。

“这些年你没有为我添上一男半女,我没有用七出休你,你为何这般固执还要和离呢?你是出嫁的女儿,又能去哪里呢?娘家也只怕容不下你,只怕你以后只能青灯古寺过完余生。”

婉清没有回头:“我庆幸自己跟你没有孩子,我以后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子墨跑上前拉住婉清,急切地问:“你不怕离开我后,落入风尘吗?"是啊,这个世界的女子离开家族,离开男子的庇护确实难以生存。

婉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似乎闻到了自由的味道。她回过头说道:“英雄不问来路,位卑不掩品高。天地之大,我一己虚名有何足惜?”人生来是平等的,那些虚名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落入风尘自有在风尘的活法。

自从来到这个世间,感谢父母能让她自由得长大,遇见子墨,以为今生得遇良人,这些年她恪守妇道,遵从三从四德,谨言慎行,怕自己成为异类,为世道所不容。现在她终于可以浪迹天涯,不用困于这一方四角的地方,对于死后埋在哪里,又是怎么死的,她一个现代人并不在意。

门口的马车已经等着她了,她将一封书信交给一个小厮,让他送去给了父亲,然后三个人驾车走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听说山水间,一处隐于其间的美丽庭院,常常传来孩童的读书声。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带着两个书童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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