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8日巳时犬子出生。
从凌晨三时接到妻子告知羊水已破的焦虑,到早间七点回到家乡的激动,站伴随着护士的催促,驻足于产房门前,望见妻子、病床以及人潮涌动。这样一个平常日子,没有惊鸿一瞥的哭啼,缺少风起云涌的配合,他侧躺在母亲的怀里沉睡。
前来的道贺的亲友都说他长得像父亲,但是在人声鼎沸里,他父亲并不知道应当如何看待身份的转换,前天还在跟他母亲耍脾气的人儿,对于孩子的出生虽然有所期待,而摆在眼前鲜活生命的事实依然让他难以置信。他父亲努力回想起他小时候的感觉,似乎只有一场黑白记忆中令人不安的粘稠。
他不同,懒惰且不爱哭。出生第一日,最累的便是耍尽各种手段哄他醒来吃奶。你可以想见他的父母从一开始的信心拍打,再到后期不得不狠下心来给予重重一击的辛酸。他只是哭了一下,旋即又睡着了。在反复的唤醒与睡着的拉锯中,他母亲的奶路因为难以通畅而涨痛,直到半夜借来吸奶器以最大功率催产初乳,他母亲在下体与上部的疼痛里迷糊睡去,他么,连尝试着睁开眼的动作都没有。
所谓信心满满、踌躇满志的父亲,在孩子出生的第二日便蔫了。
他回家洗了个澡,顺便把妻子沾满恶露的衣服洗净,好在牛奶燕麦粥可以通过外卖点单,回到医院的时候,便又能遇见他母亲困难地将他往身上送的情景。经过检查,孩子的重量略微下降,身边人都说他是宿便拉了以后轻下去了。
他父亲拖沓着疲倦的双眼,怀疑起接下来奶娃的日子是否还需如此做好长期打算。当然,一切为了孩子的论断,让所有期望加入的亲属以自己的名义用自己的方式参与进来。就在眼睛即将合上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笑傲江湖》中的桃谷六仙教授令狐冲内功的情节,对于今天的父亲而言,就这样吧,谁爱管谁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