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以各式各样的方法来试图留住一些记忆,声音、气味、照片,或者是好好的保存着旧人曾经赠与的东西。当我回忆起我的童年时,我总是想起许许多多不同的味道。就像一首歌可以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一样,那些味道也成了我忆起往昔时的念想之一。
我家和外婆家离得很近,走得快也就三四分钟可以到。因为我向来在家人面前乖巧懂事,成绩又还不错,所以长辈都挺喜欢我的,外婆外公更是,每次去了他们家都会很开心。我记忆中的外婆的味道是腊肉糯米饭。在收完水稻的一段时间后,新鲜的糯米就出来了。家里人往往在冬末春初就把熏制的腊肉吃的差不多了,所以在夏天时节,腊肉就显得更加稀有。把腊肉和糯米放在一起,加入大颗粒的红枣,放一点油,用高压锅煮。这样的韧劲十足糯米饭就夹杂着腊肉的香而不腻和红枣的香甜软绵。外婆还会煎几个鸡蛋,一般煎鸡蛋都是咸淡不均的,偶尔甚至会吃到嘎吱嘎吱的蛋壳,但我一点都不会奇怪,反而乐在其中。因为我知道,世界上这种味道是独一无二的。饭做好了,外公也收工回家了,我和弟弟妹妹、外公外婆就围着一个小桌子吃饭。那个时候往往太阳也正好下山,日子总是晴朗的,我想不出能有什么烦恼。这种味道对我影响至今都很大,我还是喜欢腊肉,喜欢糯米,喜欢红枣。我把它介绍给其他人时,总是会感叹良多。让人觉得失落的是我竟然数年没有重温这种味道了,和外婆家的距离并没有改变,但却觉得这条路长了许多。外婆有了小孙女要照顾,而我也忙着成长,成长得无暇回过头去温习这些温暖的味道。
还有一种味道回味起来是觉得倍儿爽的,那就是---辣条,这个东西的威力绝对不亚于鸦片对中国的摧毁。湖南人的童年如果没有辣条那就不是完整的童年了。因为小时候家里开了一个杂货铺,所以是被很多糖果和食物包围着的。每次妈妈进货回来,我就会偷拿几包辣条跑去找隔壁的“青梅竹马”一起分享。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是寄宿制学校,所以星期一去上学的路上,总是会买足一周的辣条食粮。晚上熄灯后,寝室里并不会就此安息下来。一包大辣条,上床下铺的传来传去,整个拥挤又封闭的寝室都溢着辣条的香味。趁着黑夜,把所有的话都推心置腹的说出来。能在深夜时分和一群人掏心挖肺是多么愉悦的一件事情,而现实告诉我们,这样的情节也只能发生在天真烂漫时节的青春了。几乎所有的家长都会阻止孩子吃辣条,因为辣条确实是个只有坏处没有益处的东西。但可能现在大部分的家长都是曾经那个背着爸妈偷吃辣条的孩子吧。很奇怪的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很多的事情都会自觉的不去做了。现在爸妈已经管不到我每天吃什么了,但我不会再吃辣条了。这种记忆也只能深藏在心里了,它代表着的是那个时期肆无忌惮的自己,不会在乎辣条里的毒素对身体有多不好,不会担心吃了一包就会长多少痘痘,只是喜欢,只是热爱和伙伴们你一根,我一根时的满足。吃进口里的是辣条,流到心里的却是爱呀。
《舌尖上的中国》揭示了个人与家庭、或者是一个族群的饮食文化和庞杂沉厚的中国饮食文化史的内在联系。这些食物的味道是每一个人的生存、情感与命运。哲学家费尔巴哈说:“人就是他所吃的东西。’’每一个代人都有那个时代的主食和零食。我们很多的记忆和趣味,是连接在饮食之上的个人文化背景。我的舌尖上的记忆还有很多,比如夏天的“美国瓜子”和“三明治”,冬天的“烤红薯”,每一种味道都代表着一个人,一天,一段日子,一种刻骨铭心的念想。
愿你的记忆中也有很多温暖的味道,愿它们能在你彷徨失落的时候给你足够多的幸福感,让你继续充满力量的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