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胡卓明
几年来，每到八月十五之前都很想为母亲写篇文章。总是兴致勃勃的写了个开头，又很快删除了。因为每年的八月十五是母亲的生日，所以中秋之前都想写上几句感恩的话送予母亲，最后也就草草收场。面对挚亲有些话就不愿开口了。觉得有些情说出来就会变了味。这一次终于有机会写写母亲了。
记得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玩，小伙伴没事就会比，谁的妈妈最漂亮。自己经常会说：我的妈妈像仙女一样。别的小伙伴不服气的问我：“我妈妈也像仙女呢嘛?”然后小伙伴就开始争论起，到底谁的妈最美。那时母亲是出了名的美女。母亲在医院工作，平时工作很繁忙。不久前同母亲上街，遇到了母亲退休前的同事。母亲和她多年未见，就站在街头聊起些医院里的陈年往事和老同事退休后的生活。聊完后母亲的同事就跟我聊起了母亲。她说母亲年轻时是医院里出名的美人，修养极好，又很能干，还长得漂亮，业务能力更是没的说。所以一直是同事们羡慕的对象。
我是家里的独女，性格又有些任性与张扬。小学一年级开始就经常不完成家庭作业，还时常一个人逃课出去玩。可在父母面前却装得很乖巧。数学老师是母亲上小学时的班主任。每次见到母亲就开始告状：“这个孩子哪天，哪天没有交家庭作业，哪天，哪天又没上音乐课，美术课啦”。现在的回想起那时的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反叛的勇气?骨子里就有着一些不服管束的叛逆。那时的自己一定让父母费了不少心。每次开家长座谈会总是先告诉父亲，希望父亲去，而不希望母亲去。还好母亲那时的工作十分繁忙也很少出席过家长座谈会。但父亲每次都把自己在学校里的不良表现如实告诉母亲。总觉得一切都变得暗淡无光，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可每次家长座谈会后好似都云淡风轻悄无声息，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血雨腥风。母亲总是不动声色几日。而自己内心的恐惧和内疚不断聚集，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几天后母亲主动开口找自己聊。内心的恐惧与内疚在那一刻化成了眼泪与动力。现在想来那时的母亲是极有智慧的。如果每一次都暴跳如雷的话，以我的个性一定会叛逆到底的。
小学时表妹家住的离学校有些远，所以许多时间都住在我们家。自己和表妹的年龄相差无几，所以自己经常拿表妹开涮，还经常和表妹抢东西。表妹性格内向些，每次抢不过只敢躲在一旁哭。有一次被母亲看见了，母亲抬起腿来直接就把我踢出了家门，任我怎么哭闹都不让我进家门。那时的母亲是说一不二的。但也从不拘泥于别人的眼光。
从小成绩一般的我，总是被老师留在学校里补课，即使许多东西自己已经懂了，但在老师的眼睛里，我就是那几个要被留下来补课的学生。有一次中午老师把我们几个学生留下来补课。到了中午一点多钟还让我们留在教室里，母亲见我那么晚了都不回家，就找到了学校。一看我们还有许多学生都被留在教室中。我还披头散发地在桌子旁写作业。教室里还有一群小朋友。老师一看母亲找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就开始数落我的种种不听话。母亲并没在意老师告的状，而是对老师说：“那么晚了，还有那么多学生在这里，家长都该着急啦，赶紧让孩子们回家跟家长说一声，免得一会儿还有别的家长要找来啦。”然后带着我就离开了学校。那时真的很佩服母亲的勇气。
随着年龄的成长，母亲的性格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一改年轻时对我的严厉。从说一不二到开始有些宠溺起我。再不会有责备与要求，更多是希望每天都能见到我们，还有就是每年一次陪她出国旅行。母亲出去旅行时都十分要强，自己的东西从不愿让别人帮忙拿。有时我帮助她提行旅箱时，她都会快速抢过去。每次我都很生气，觉得她何必如此急切，不小心弄伤哪里，那还了得。母亲依旧每次都还是怕我提的东西多，还是要上前来跟我抢着提。可能在我眼里母亲已经老了，需要儿女的照顾和关心啦，而在母亲眼里永远把我当成一个小孩，总想照顾我多些。
母亲从来都爱尝试新东西。每次外出都会发现些没有吃过的新鲜玩会儿。有些东西，我一看就不愿去尝试，而母亲每次都愿点来尝尝。经常在家看记录频道的她，对世界饮食及风土人情的了解远胜过我们。60多岁的母亲由于年轻时工作繁忙，所以并不擅长于家务和做饭。但退了休后的她每天都开始在家中为我们做起了饭。有时她也会抱怨说：“天天在家里想应该做点什么吃的，老吃那几样菜，都吃腻了。”这时我们就去寻找几家平时没有去过的餐馆，点上些不常吃的菜。母亲回家后就开始琢磨这些新菜该怎样做。过了几天我们就可以在家中吃上这些新菜了。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孩子。母亲在我大学毕业的那天送我了一样礼物——一份商业养老保险。然后就告诉我：“以后的成长就看你自己了，不必担心和别人不同，家是你永远的支持。做你喜欢的，但永远要学会说“不”，有些东西道不同就不必勉强。有些事不能为了生存就丢了自己。人生在世要知哪些事可为，哪些事不可为。用心，用脑多思考，永远不要丢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即使做不到普世认定的成功，也有家作为你的保障。”
之后即使我在走，别人在跑。我也从不怀疑与慌张。许多东西我可以跟项目说“不”，我可以跟工作说“不”，我可以跟生活说“不”。很多时候我可以把许多时间浪费于无用之事上。希望这些无用之美滋养着我的生活，才是我人生的追求。这些都是母亲和父亲用他们的智慧来告诉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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