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离不开人群生活的,我也不例外。
这个教学点一共有两名女教师,就是李老师和我,小学里也是清一色的男教师。
算起来,李老师前期请一个月的小产假,12月底就乘着到教师培训学校学习一个月的机会离开了,前后只在教学点呆了不足三个月的时间。
她在时还好,我还有个伴,周末休息回家的路途上,课余时间的休息时,还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她走后,我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平时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下学期虽然重新找了一位代课女教师来,但她家是附近的,是高中毕业不久的女学生,也不可能有深的交往,所以,在这个大山深处,我生活的更孤独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结识了当地的两个村民,一位是二妹;一位是“荞花妈妈”。她们时常给我一点点火用的柴火,田里的小菜,周末不回家时也会来叫我和她们到田地里转一转,让我有了一点归属感。
二妹
当年的二妹是我在山里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媳妇,可她的年龄还比我小上几岁,是一个两岁男孩的妈妈。
二妹在家里是长女,还有一个妹妹。由于家里没有了男孩,所以二妹的父母便按当地的风俗,给二妹招了个上门女婿,妹妹也和村子里的一个男青年定了婚。
我在的那一年的周末里,二妹常常来找我到她们家去看电视,教她学织毛衣、用缝纫机做鞋垫。一来二去的就和她家里人也熟悉了。
二妹的父母都很纯朴和害羞 ,整天就忙着地里的活计;二妹的妹妹负责放家里的几条牛 边放牛边做鞋垫,(鞋垫是她们结婚时必备的嫁妆,到结婚请客时,男方家所有的家人和亲近的亲属,每人都要送上一双鞋垫,所以结婚前一年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二妹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奶奶,替二妹带孩子;二妹因为孩子还小 所以没有和父母去山里干活,负责家里的家务,照顾孩子。二妹的那个上门女婿,我只见过挂在墙上的相片。听二妹说,是外省人,经人介绍自愿来做她家的上门女婿,结婚后就到浙江打工去了,过年才会回来。
听二妹的口气,她很爱她这个并没有真正和她生活过几天的男人。
她常常把全家福拿给我看她的男人,那是一个连照相都是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的年轻男人,墨镜把他的大部分脸都遮住了,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甚至是真实的样子。
二妹和她妹妹都很憧憬山外的生活,她还和我说过,她男人说了,等孩子长大一些,他就回来带她去城市里打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二妹一家人都很心疼二妹的儿子,她们家三代人里,奶奶、妈妈、二妹都是招了上门女婿 ,直到二妹这代,才得了这么一个命根子,在家人的照料下,这个两岁的男孩子,长的胖乎乎的,深受全家人的宠爱。
一家人努力的生活,忙碌着,山里的土地很多 ,前几年,只要有力气,就可以去开荒,修水窖,种上玉米烤烟,虽然辛苦,但收入也不错,省吃俭用的赞起来,想着给后代建宽敞的房子。
二妹家也是如此,她们家到了二妹这代,才生了顶门柱的男孩,生活一下子充满了希望,决心要好好搏一搏,给孩子建上一幢大房子,好让憋屈了几代的人在村里也出口气。
转眼,我离开那儿21年了,二妹的奶奶不会再在人世了,二妹的儿子也长大成人了,山里的孩子读书也难,如果没能考上高中,可能已经结婚生子,二妹也许都当上奶奶了。
但我有时会想到二妹的男人,相片上那个一直戴着大墨镜的外省人,真的甘心回到这个偏僻的大山里,全心全意的帮着二妹扶持着这个家庭;还是真的像二妹憧憬的那样,带着二妹去山外的大城市里打工,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