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许多个清晨早起的时候,我常常站在宿舍楼道的最西面,驻足在窗前,隔窗眺望,看着清晨校园的一角。
最西面是我们校园的操场和球场。已经入秋的北方清晨,随着太阳直射点的南移,不觉间就慢慢地透出些凉凉的感觉。睡眼惺忪的我,在吹向我的第一缕晨风中清醒,远空悬挂的太阳明晃晃的,在浓雾中略显朦胧。篮球场上,已经有同学在那打起了球;操场的跑道上,已经有同学跑了好几圈。清晨的凉蕴虽然让皮肤有些警觉,但终究是抵挡不了对运动的热情与热爱。
零零散散,人不算多。这样的一幕幕,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现。大学这几年里,已经看过很多次。有时候,球场只有一个人,有时候,跑道只有几个人。远远的望去,也并不觉得他们会显得孤单,脚步依旧很稳,投球依旧很准。大概清晨是最容易让一个人清醒和轻松的吧。城市里还没有大型机器的轰鸣,公路上还没有刺耳的喇叭声,校园里还没有赶着去上课的嘈杂人群,而自己的心里还装着宁静。一切都还在沉睡着,等待着某一时刻的醒来……
曾有过几次,我起床换好衣服,走下楼去。去操场上跑一跑,去球场上转一转。那感觉,你跑过之后会喜欢;那体会,你转过以后会沉醉。不必假装,也不必刻意,那种自在的感觉,自然而然就会跃上心面,穿透心间,抵达沉默的内心深处。
02
有一次,球场上只有一个人。他全神贯注地运球,投球,模拟着赛场上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境。转身,跳跃,一身随性潇洒的投掷,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我走过去搭讪到:“大兄弟,这一大早就起来打球来了啊”。他憨笑着把跳动的球接到手里,抱在腰间说到:“就爱这玩意儿,对这特别上心。说实话,我读书都没有像对它这样上心过。你要不要一起来玩玩?”
对篮球还不是那么喜欢的我,没玩几局就自动放弃了。喜欢坐在篮球架下看着别人打,也愿意做一个欣赏运动之美的人。他打了好一会儿,我看了好一会儿。
中途,他停了下来,坐在我身旁。透亮的汗滴挂满他的额头,后背也有被沁湿的痕迹。
我问他:“篮球真的这么好玩吗?”他张着略显干裂的嘴唇看着我说:“我对篮球是热爱。热爱这种事情,不是喜欢能够比拟的。热爱是融入生命的一种状态,是在用生命去孜孜不倦的做那件事,有与自我天性中不谋而合的那一部分。而喜欢大多是后天的培养或环境影响,可能只是兴趣或好感使然,所以在岁月的打磨和生活的折腾中也更容易会产生厌倦,甚至会丢弃。热爱会让你有发自内心的那种从一而终的喜悦,而喜欢可能仅仅只止步于表面的快乐”。
后来,我又在许多个静谧的清晨和落日的余辉里看到他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孜孜不倦,不遗余力。
03
每个人喜欢的事可能会有很多,但真正热爱的事却是廖廖。喜欢的事多且易变换,热爱却仅有一二。
行走在这个世界的我们,要有那么一两件让自己热爱的事去做。随着年龄的增长,迷茫、压力、责任、烦恼、磨砺也随之扎堆而来。生活不断打磨着我们,正是那些不多的热爱,让我们能够在面对世俗生活中忙里偷闲,去探求于自己而言的那光鲜的一面。它像一座灯塔,指引着我们穿过生活的荆棘,跨过颠沛路途的小沟小壑,不断砥砺前行。
其实不论我们热爱的是什么,本质上都是热爱生命。我们愿意穷尽一生去付出,去守护,这些都不是对生命的辜负。有的人活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对于热爱更是不明就里。有的人兜兜转转,尝遍繁华和孤寂后,终于找到了所热爱之事,余生笃定。
找到自己所热爱的事,其实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前行的方向和目标,不浑浑噩噩,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偶尔迷茫,大体却是清晰。
04
想起前段日子,学校的大一新生刚来时,有同学问我:“学长,刚上大学的我,觉得好迷茫。整天都好无聊,不知道该做什么。虽然学校比以前大了,时间上更自由了,但我好像内心却更空了,飘飘浮浮着,静不下来。”说实话,我无法给予她更多的帮助,也无法描述更多她不曾经历的境遇。有很多的路需要自己亲自去走,才能切身体会那种真实的感觉,有很多的事需要亲自去做,才能最终分辨出哪些是彻底热爱,哪些是一时好感。
我们都曾经历迷茫,无处安放;我们都将幡然醒悟,有所热爱。
已逝诗人汪国真曾在《热爱生命》中写到:“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们穿过成长的迷雾,走过雨季的淅沥,错过一闪而过的瞬间,我们某天停下来,我们不经意回头看……。曾经所有的坚持与痛苦都不会白白浪费,若干年后,你会发现,那一次次的试错,原来都错的刚刚好。
风也好,雨也罢。既然热爱,便也不足为自己常常抱怨。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而究竟热不热爱,看你做这件事的心态就知道了。
如果你在较短的年纪里还没找到自己的热爱之事,一定不要着急。现代社会带来的诱惑和浮躁,时时刻刻觊觎着年轻气盛,对一切新事物都好奇的我们,难免走弯路,难免出现小曲折。只是终有一天,我们会醒来,会明白,前方的路也渐渐清晰,那时的自己也已成熟。
如果你已经提前找到了自己的热爱之事,还请继续做下去,不问星光,不负时光。山一程,水一程,风一程,雨一程,用心走下去。
有些东西只有等待过后才知珍贵,有些东西只有探求过后才知不易。热爱也是。所以你大可不必着急,但不能不努力。
二十岁出头的我们,道阻且长。愿我们都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走过整个青春,也愿我们都能在这青春十年里觅到自己热爱之事,从此不必无所依从,随处流浪,四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