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生长在咸淡水交界处的一种贝壳类水产品,蚬壳在黄沙的长期冲刷下成了黄色而且非常有光泽而称之为黄沙蚬。
到了广东才知道,作为中国第三大水系的珠江,其入海口居然有八个,而且居然都是以“门”字为名,除了著名的虎门销烟的虎门,还包括横门、磨刀门、鸡啼门、泥湾门、崖门及虎跳门。这些以门为名的出海口,构成了珠江三角洲发达的水系水网,都是咸淡水交界处,江水流向大海时,带起大量的有机物质,而海水涨潮时又涌入很多海洋浮游生物,为这些水域的水产带来了丰富的营养物质,孕育了许多闻名遐的水产品。斗门上横和新会睦州的黄沙蚬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听说黄沙蚬是一九九四年四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不记得是什么原因了,会计培训班很多学员要求四点钟下课,只有当年斗门青岛啤酒厂和乾务糖厂的几个学员,下课后不着急走,在解答了几个问题后,乾务糖厂的邝生提议请我吃黄沙蚬,啤酒厂的阿莫说请我品尝青岛啤酒,其他几个学员都在起哄,有的说现在正是黄沙蚬肥美季节,择日不如撞日,有的人说难得邝生请喝青岛啤酒。大家七嘴八舌,弄得我心痒难耐,既想见识和品尝肥美的黄沙蚬,又想畅饮青岛啤酒。
那个时候,只知道有沙蚬,在江西和福建老家摸田螺时都有“顺手牵羊”摸捡过,但肉少壳多没有什么吃的,从来没有专门去摸来吃。加上那个时候斗门青岛啤酒十分跑火,再加上有人说黄沙蚬配啤酒是绝配。于是,骑上幸福125,跟着这几个家伙就出发了。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叫“石板沙”的吃黄沙蚬的地方竟然有那么远,摩托车过井岸大桥,走了约有半个小时才到莲州。正当我以为到达目的地了,前面的摩托车却继续加油往新会方向驶去,又开了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一个风景如画的渡口。车停下来,我想应该到了吧,没有想到不仅没有到,居然还要过渡,真是应验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为了吃一顿黄沙蚬,居然要骑近一个小时的摩托车,应该接近三十公里的路程。
人车过渡,一下渡船,一块大石头上有三个红油漆写的血红大字“铁板沙”,在这个叫铁板沙的古村子里,只骑了几分钟,就到了一家靠江边的餐馆里。餐馆里人山人海,尽管我们来的那么早,竟然没有空位。我在老街上逛了许久,在很多个摊位上摸了很多次我们老家也有的所谓的黄沙蚬后,邝生终于排到了餐位,居然还是靠江边的半露天位置。
倒上啤酒,先干了一杯,邝生才告诉我,铁板沙这个地方属于新会睦州地界了,我们已经离开珠海。这个地方也是珠江磨刀门出海口最内陆的地方,江面宽阔,水势平缓,环境优美,没有污染的江水十分适合水生植物生长,出产的“鱼、虾、蚬”号称睦州三宝。特别是黄沙蚬,个大肥美,嫩白美味,马上就可以试一试。
接下来的事,让我大开眼界,惊叹不已。正当我们准备喝第二杯啤酒时,一个阿姨端着一个大大的圆圆的铝盆放在了桌子中央,盆子上热气腾腾,无数个被蒸汽蒸裂开了口的黄沙蚬躺在盆子里,淡黄色沙蚬壳内躺着一个个大拇指甲大小的白白的沙蚬肉。刚好一阵轻轻的江风吹过,一阵美妙的香味吹到我面前,我不由自主地贪婪地吸了两口,刚用白话说了一声:“好味。”邝生已经给我装了一碗黄沙蚬,我毫不客气地夹起一个白白嫩嫩的沙蚬肉放进嘴里,这一放不得了,满口奇特的沙蚬肉及油的嫩香味,筷子根本停下下来,也不用人家装了,自己用汤勺哗啦啦地往碗里装,迫不及待地把一个一个沙蚬肉往嘴里送。直到我们把二斤一盆的沙蚬吃了两盒后,才开始喝第二杯啤酒。
那一天傍晚,一共上了六大盆黄沙蚬,加上河鱼和河虾和两个蔬菜,配上斗门产的小瓶青岛啤酒,几个人把桌子上的蚬、虾、鱼和菜及箱子里的啤酒,消灭的干干净净。那种叹着黄沙蚬美味,喝着凉爽青岛啤酒,吹着不知道是江风还是海风的感觉,多少年都没有忘记。即使后来在市区工作,也多次带“行天下”团队去徒步,去品尝铁板沙的美味黄沙蚬,当然,还有鱼虾,还有原汁原味、鲜美无比的沙蚬汤拌白米饭。
必须说明一下,尽管铁板沙的黄沙蚬个大肉肥,但终究壳重肉轻,或者叫壳多肉少,而清蒸出来的蚬肉,肥肥嫩嫩,入口即化,似乎无渣,属于怎么吃都吃不饱的美食。不记得“行天下”团队的谁说过,吃了半天,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呑下去了,也没有吃饱。这就是铁板沙黄沙蚬的特点,捕捞起来的黄沙蚬,用清水清养干净后,捞进盆子清蒸时,不需要任何调料,只需滴几滴香油,蒸熟即食,怎么吃都吃不饱,怎么吃也吃不腻。本来觉得吃的差不多了,喝一杯啤酒后又还想吃。
现在的铁板沙已经今非昔比,除了黄沙蚬依旧闻名遐迩外,沿着村子开发了徒步绿道,去一趟铁板沙,不仅可以叹食美味黄沙蚬,还可以欣赏珠江出海口江水田园风光,徒步锻炼也是上乘之选的目的地。中午微信“行天下”团友阿燕,问有没有存黄沙蚬图片,她竟然先问是不是又要组织去铁板沙吃黄沙蚬了。
最后感谢思雅提供了她保存图片作为今天简书的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