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陌欣煜海》12.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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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比赛的结果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重点是获得冠军的两人居然发展为情侣。瑾萱似乎也在什么地方听见欣妍和煜祺交往的这股幸福般的潮音,偶尔下课还会看见他俩手拉手走在校园的路上。

一段时间后,瑾萱无意识地发现自己竟和欣妍有了心灵上的距离,多日的观察下,她发觉自己的性格的确与韩煜祺不搭。除此之外,最大的障碍便是家庭差距太过悬殊。面对这个问题,直率果断的性格瞬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隐藏,由之而来的是绵延无尽的忧思和感伤。

欣妍和自己朝夕相处,她心地善良,腹有诗书,多才多艺,家庭虽说富有却丝毫不在人前炫耀。什么样的人就该有什么样的风景,欣妍或许能和煜祺走得更加长远。

瑾萱躺在床上,几周过来,在脑海中挣扎的矛盾终于有一个明确的结果。缓慢地站起身,抬头望望窗外,眼角似乎还有几丝泪水尚未擦干的余痕。她揉了揉眼睛,换好兼职的衣服,试图在喜欢的事情中蒸发悲伤。

走向学校旁边一个酒吧,这里汇聚了一些跳舞的精英还有一些热血沸腾的社会年轻男女。瑾萱虽是女生,凭借一技之长和其他男生应有的“哥们义气”,在这里颇有几分地位。家庭经济的原因,她在这个酒吧有一份自己还满意的兼职。

“萱姐,你来了!”旁边一位稚嫩的服务生说。

“嗯!你去忙吧!”

舞动生命的激情音乐燃起,她站在吧台前,望着眼前密密麻麻流动的青年男女,行为有些迟缓。

“等这么久,你好没好!怎么工作的?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瑾萱转过身正准备说话。

“呦!还是位美女。那就好办了,来!要么陪哥喝一杯,要么把你们老板叫来!”

瑾萱正处于气头上,正需要什么东西来发泄心中的伤痛。

“来就来,谁怕你!”她快速拿出许多高浓度的烈酒,准备一醉方休。

喝着喝着,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大哭。

“原来美女心情不好,走!哥陪你跳舞去。”青年男子向瑾萱走近,将正在喝酒的瑾萱拉起来。

“滚!本小姐今天不想打你。”瑾萱头脑些许清醒,大声骂着并将他推开。

青年男子刚要继续接近,看见姜晟朝这边走来,原来服务员见此情况不对便把老板叫了来。

“这是我女友,你想干什么?” 姜晟见情况不对,灵机一动。

“原来是姜大少,算我瞎了眼,真他妈倒霉。”

“有种你再说一遍?”姜晟还没走向他,那个人便挥手而去。

“没事,我来。”姜晟对服务员招手,示意他可以下去。

“你舍友呢?今天这是怎么了?”说着将瑾萱手中的酒瓶夺去。

“你给我,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哦——哦,我认识你,姜——走,陪我跳舞去。”瑾萱重新拿起一瓶酒边喝边说,脸色早已通红。

“就你这样还去跳舞,东南西北在哪估计都找不到?”姜晟向服务业招手,暗示把酒收走。

“就是分不清,我就是他妈个傻子,眼睁睁地看着韩煜祺和夏欣妍在一起。”瑾萱愤怒地说,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

姜晟恍然明白,原来是感情带来的伤,才会让如此坚强的内心受到割裂。看着眼前的她哭得撕心裂肺,突然有种即刻保护她的强烈欲望。

“好,好,你不傻,谁敢说你傻。”姜晟一边安慰着一边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我傻到还祝福他俩,酒呢?怎么没酒了?服务员——”瑾萱尝试起身,准备再去拿酒,刚起来,又倒下去。

姜晟实在不忍心接着看下去,他拉起坐在地上的瑾萱,一把将站都站不稳的她揽入怀中,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头。瑾萱由于刚才折腾的太久,身心十分疲惫,是该找个地方“栖息”。

“白瑾萱——白瑾萱”姜晟大声地喊着。瑾萱不曾回应,估计已经睡着。姜晟脱下上衣披在瑾萱身上,这会时间稍有点晚,让她舍友们来接是不可能了,干脆直接把她送回宿舍。他将瑾萱背起来,向学校缓慢走去。

“我就是傻。”在路上,瑾萱偶尔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姜晟以为她醒来了,刚回头安慰,便又接着睡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再次转头看了一眼背上的瑾萱。他方才注意,瑾萱无非性子烈了点,如果不说话,没有肢体动作,美丽的“淑女”倒也不为过。不过和他们宿舍那群女生似乎又有些不同,姜晟在心里默默想着,她看起来在人前装坚强,实则受伤却不愿和别人说,自己一人默默地承受着无助的眼泪。

姜晟缓慢地走在学校的道路上,他享受着喧闹后宁静夜晚的幸福。夜色荡漾,穿过银杏树,稀疏的碎影铺在石子路上。走过北面的大道,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地细长。

沉睡在姜晨背上的瑾萱目前还不知道,第一次她去酒吧兼职时姜晨就已注意到她,并告诫服务员多帮助一下这个女孩。餐厅的那次相遇,瑾萱说见过他跳舞,那时他就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发自内心的喜欢,只是由于最近学习繁忙,蓝舞社每天琐事也较多,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发现这个女孩另外的故事。他知道,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想走近瑾萱的生活和生命,去仔细聆听她的每一个故事,用舞蹈抚慰她的伤口。姜晟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第二天清晨,瑾萱头脑昏昏沉沉,不想起床,舍友帮她请了病假,托人给老师带去。强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斜射到瑾萱床上,她忽然感觉眼前一片红光。本想翻个身继续接着睡,顺便瞟了一眼手机。

“天哪!已经中午了,发生了什么?诗陌、欣妍、梦洁——你们怎么不叫我——”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瑾萱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还要去蓝舞社参加排练,迅速梳洗,收拾东西。

“瑾萱,你终于起床了,今早我们喊破嗓子都叫不醒你。”诗陌将饭递给瑾萱。

“大恩不辞言谢。”瑾萱接过饭继续梳头。

“我就算了,你不知道,昨晚多亏了姜晟,不然真不知道你会出什么事。昨天差点担心死我们,尤其是欣妍,电话打了好多遍,你却一直关机。”诗陌以舍长的身份严肃地警告瑾萱。

“好的,舍长大人,我知道了,下不为例还不行吗?别板着严肃的脸,不然我吃不下饭。”瑾萱带有歉意地小声说。

诗陌突然忍不住笑了,瑾萱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更好地配合她,说着两人都笑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欣妍和梦洁下午有课不回。知道你下午还要去练舞,赶紧吃了早点去吧!别忘了昨晚谁送你归家的呦!”诗陌怕瑾萱冲上来,话刚说完就关门而去,留给正在吃饭的瑾萱一脸的茫然和不安。

她边吃饭边拿出手机,这才发现将近几十个未接来电,除了诗陌和梦洁最初打的十几个,剩下全是欣妍。瑾萱这时似乎已经彻底对煜祺死心,欣妍的人格再次将她击倒在地。另一方面,她不知道下午该怎么面对姜晟,以前虽然经常在一起练舞,大家都是好朋友,倒觉得没什么,可经过昨天晚上那么一番出糗的折腾,现在她很尴尬。她深呼吸,再呼吸。从未如此害怕去见一个人的瑾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便再次深呼吸,摔门而去。

一路心情复杂,路边即使有再美的人物和风景,此时此刻,她都视而不见,如同一只魂不守舍的小狐狸。练舞的地方距宿舍楼不远,一会儿便到了。

“瑾萱,你终于来了,就等你了。”宋宇嘉朝走来的瑾萱说。宇嘉是瑾萱在社团最好的朋友,跳舞的好搭档。由于家境比较殷实,从小就被父母逼着学了不少艺术,什么钢琴、绘画、书法、象棋等都不在话下,据说是艺术学院广为熟知的才女。要不是瑾萱深度接触,居然不知道她已是大二的学姐。瑾萱还听其他人讲过,她的男友在北京航空学院,无论哪样拿出来,同龄的男生皆望其项背。

瑾萱空余时间在蓝舞社参加排练,这里聚集着学校各个年级的跳舞精英,由于距宿舍较近,比较方便,每学期学校一些重大活动都有他们优美亦或帅气的身影。瑾萱经带班学姐推荐进来,的确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学到很多在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交到一些热情豪爽真性情的知心朋友,尤其打心眼里对社长姜晟的舞技很是佩服。不过这会儿她的心里没有往日的宁静,一股紧张的气流充斥着全身。她希望大家立刻排练,然后结束赶紧撤退。她埋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也害怕她对自己说任何话。

“大家先集中,说个事咱们继续排练。”姜晟熟练地指挥着大家,瑾萱心跳加速。

“原来和我一起搭档的楚檀雅临时出国留学,现在急需一个搭档。刚才我和早来的一些部长已经商量过,本来公选的是宇嘉,可她最近忙着考试,学习任务较重,所以就你了。”边说边看着旁边的瑾萱。“你大一,课程量稍微轻点,有足够的时间参加我们的排练,两周后的比赛需要我们充分的准备。这也是公选,你可不能拒绝。”

“别,我课也挺多,而且我——”瑾萱对于这样一个突发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反应,边说边想着各种理由应对。

“好了,好了,开始训练吧!瑾萱你过来,你得重新学习一些新的舞蹈动作。”姜晟拍着手示意原来已经分好的小组开始训练,把瑾萱叫到一边。

“想什么呢,别傻站着。看好,我先演示一遍,然后再逐步教。”姜晨说着便熟练且不带任何紧张色彩地在她面前跳起来。

瑾萱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跳舞,每一个动作,每一处细节,每一次转身,都做的很到位,加上帅气的形象,她似乎对他有点感觉。

“就这,OK,该你了。”姜晟带着还没缓过来的急促呼吸对瑾萱说。

“这么多,估计一个月太匆忙,要不,你还是换人吧!”

“赶紧,就你了。”

瑾萱的脸稍微有点泛红,尤其听完这句话后。她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多学点东西总有用的,暂且不考虑其他方面的事。说着就将刚才演示中前几个动作进行了展示。

姜晟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她跳舞,灵活的肢体动作加上火热的个性已将快节奏的popping跳的动感十足,只是一些小的细节可能由于时间太紧,还不太注意。总之,提升的空间很高,假以时日,经过专业训练,结果不敢想象。眼前,姜晟再次对这个本就充满魅力的女孩刮目相看。

“不错,之前你有学过这个角色的动作?”姜晟惊讶地问。

“你傻啊?学过还来干什么,你不是刚跳过嘛!”瑾萱自然地回答。

姜晟看得出来她很有舞蹈的天赋,欣慰地笑了笑。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大家一起分享,在那一个人偷着乐。”正在练舞的瑾萱对姜晟说。

“赶紧练,这样的地方就该好好练舞,其他的事,结束再说。”姜晟不想使她分心,不得已才这么说。

两人突然“严肃”起来,在有限的时间里争取高效率地练习。

练舞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比赛前最后一周。一天,舞蹈练完后,大家纷纷离开,姜晟已在跳舞前让瑾萱排练后留一会儿,说有重要的事一起讨论。

“什么事?赶紧,说完我还有事。” 瑾萱边收拾东西边说。

“你觉得到时比赛就按这个模式还是换一种新的?听说在你们班你挺有想法,给指导指导呗!”姜晟说着递给他一个小册子。

“是挺有想法,没错,不过一到你这就没了。讲真,这个,perfect!”瑾萱说完将册子扔给她,准备要走。

“别啊,你回去还不是陪舍友一起吃饭,今天我请客,算是对你答应排练的答谢,怎样?地点你定,吃什么任意挑。”

“好,你说的,走就走。”

不用多余的商量,他们俩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怎么样?上次——还好吧?”姜晟很是有心,这件事过去这么久现在才提,似乎不想再次揭开她往日的伤疤。

“现在——现在,好多了。对了,那天——还没来得及感谢你,至此就当谢恩,我请你。”

“打住,我先提出的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

二人说着笑着,朝校外某个父亲为了支持儿子事业赞助的酒吧走去,伴着天边落墓的云彩和几丝温柔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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