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

1

公元2017年10月8日晚

穿着红色上衣的王辰骑着车子在车道边飞驰,路口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了,车道上也没有汽车,只剩下王辰一人在昏黄的夜中等着绿灯。

在每一个路口的红绿灯下,王辰仿佛都能看到曾经的恋人喜欢在等待的时候,不顾车流人流亲吻他。

“到底什么才是爱情啊?为什么如此真实又如此不可捉摸?”王辰近几个月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绿灯亮起,王辰拼命骑行,力气用尽时就低声嘶喊着咬牙坚持。

前面就要上桥了,远望,桥上的风与夜嬉戏缠绵,有些柔情。骑到桥上的王辰却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微光,被深深的绝望裹着。

“嘿!干嘛呢!”王辰停下车子冲着栏杆旁的两个男人大喊。

“快走啊!”被按到栏杆旁的女人突然声嘶力竭道。

王辰心里是有些退缩的,他看到了面前男人腰间所藏的长柄状。另一个穿皮鞋的眼睛男慢慢走到王辰身边,压低着声音说:“不想死就滚。”

王辰转身推着车子就走,就在离那个男人一个半车子远时,他猛的抓着车子回身砸向眼睛男。眼睛男并没有意料到王辰的突然动作,躲闪不及。

王辰冲向栏杆旁的女人,用瞬间计算着观察,预备着动作,先是上步侧闪躲开另一个男人的直踹,随后左手刺拳击中男人鼻梁,最后下潜躲掉男人的右抡拳,紧跟一记后手冲拳打在男人的喉结。

整个过程像泼墨的山水画,一气呵成。

被打中的男人捂着脖子满脸涨红,歪向旁边。

王辰双手抓住她还在颤抖的肩,冲她喊着:“走啊!愣啥!”

早已经从车子下站起来的眼镜男,冷漠的目光穿过王辰看着那个女人。随后一下右拳重重地抡在了王辰右侧的太阳穴上。

王辰应声倒地,踉跄站起的瞬间痛苦挣扎着,向左翻滚,刚滚了一圈后迅速抬肘护头,格挡掉眼镜男紧跟的右膝。就在王辰头晕目眩的瞬间,眼镜男两步贴近那个女人,在脖子上流利的抹了三下,就把她推下了桥。

“我艹!”王辰忍痛爬起。刚被击倒的男人站起来也掏出了一把匕首,面对这两个手持利刃的男子,王辰没有选择,三步一跃手一按,翻越了栏杆跳下了桥。

落水要比想象中痛些,像是自己被一河的水狠狠打了一巴掌。

“麻蛋,我好像不会游泳!”王辰看着喉管被割开的女人,她的血带着河的腥涌入喉咙,意识模糊间,两个人都在下沉。

“他救不活的,结账去。”桥上的一个男人说,随后两人消失在深夜灯下的昏黄里。

憋气已经晚了,向上游又是那么沉重,王辰轻抚下女人的眼睛,松了抓着女人肩膀的手,双脚竭力挣脱掉鞋子,回想着电影中的游泳动作,拼命着向水面挣扎。就在王辰刚出水面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脑子都快痛得要烂掉了,脱力的身体再一次下沉,寂静的夜空也渐渐模糊。

无力的王辰扭头看了下深处的那个女人,又看了看越来越远的水面,他强忍着身体被水压进而快要爆裂的感觉,心里说了一句:感谢生命,对不起啊,我爱的人……

2

公元720年

开元八年,长安城辽阔的夜空,月亮却躲在云层里。

“啊~噗,咳,咳。”

捂着脑袋勉强翻过身的王辰,吐着嘴里的水,微弱的余光环顾着这陌生的四周。

“这夜是真黑,为啥死了还那么累?”王辰慢慢适应这只剩一点月光的夜,发现自己在路中间趴着。

古风的房屋,破旧了的大道,路两边看不清的树和水沟。

王辰感到一阵荒凉的恐惧。他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左脚的袜子半穿着,右脚光着却满是淤泥,双腿也在瑟瑟发抖。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旁边的小道口,倚墙而坐。刚脱掉袜子的王辰因为寒冷蜷缩着,就在他忙着脱去上衣时,只听见一句嘶哑。

“行黑夜禁,薄命田舍奴,何为!”

王辰扭头瞅了瞅背后的微风,并没有看到人。

突然从小道的漆黑中射出一支短箭,几乎擦着王辰的耳朵射在了旁边木门上,吓得他紧张不动。

王辰看了看短箭,想着这该是手弩射出来的吧。

黑影闪过,扑面而来的寒冷,王辰已经被掐起摁在旁边墙上。

“夜行何为?无命乎!”俊俏面庞上的鹰眼瞪着王辰。

王辰哪有心思回答这听不懂的话,憋气用力勾沉下巴,右手掰扯着对方紧掐脖子的手,同时左手一拳打向黑衣人的胳膊肘。黑衣人笑笑,甩腰间把王辰扔了出去。

想要后撤的王辰刚半跪站起时,一掌打在他头上,直打得他后退到墙边。大口喘气的他,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在黑衣人靠近的瞬间,王辰收手快出了一记上勾拳打退他,嘴里说着:“让你打我头!”。黑衣人在后退的时候竟然伸出右手,转握住王辰来不及收回的手腕,左手从腰间拿出一黑刃,狠狠扎进了王辰的左肩。

“呀啊!”剧烈的疼痛让王辰猛地用头撞向黑衣人的头。黑衣人被撞退的一瞬间,王辰迅速跟近,右臂内弯上提肘击黑衣人的前额,反手上提掌根撞在黑衣人的下巴上,黑衣人顿时失去了重心后仰,王辰再次跟近,身体前倾用侧肩撞倒了黑衣人。

不等黑衣人站起,王辰向身后小道狂奔,右手捂紧左肩上的短刃,不让它乱动。

黑衣人紧追不舍。

跑了三个小巷口,还是甩不掉黑衣人的王辰红着双眼突然拐进一作坊后面,转身在原地数着什么。待黑衣人快追到拐弯处,王辰深吸一口气向前狂冲,黑衣人却没料到逃跑的王辰会转身朝自己跑。

就在快要相撞时,王辰翻抬右肘朝向黑衣人的脑袋,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一点的王辰犹如离开投石车的巨石,把黑衣人撞到了小巷旁边的墙上。

“哐!”墙都被撞倒了。

“土墙?”

王辰站起来时惊呆了,看着已经昏过去的黑衣人压了口气,转身跑开。

不一会。

黑衣人动了下脑袋,侧身缓缓爬起。

“赵武侯,不要紧吧?”从坊间出来的一消瘦男子颤抖着身体不敢走近。

“睡去,出来作甚!”黑衣人抖抖衣服,月光浮在他那俊俏的脸庞上,看了看王辰消失的小巷,嘴里还念着“狗崽的,汝亡耳!”

天色微亮,破旧的柴房里微弱的痛苦呻吟声。王辰从昏迷中醒来,支撑着身体慢慢爬起。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脚底的疼痛却未减轻。原来昨天狂奔时是赤着脚的,当时情况紧急,王辰来不及考虑这些。而现在,王辰一身粗布衣服,心里发慌的摸了一下身上,连贴身衣服都变了。

咬牙忍着肩上撕扯的痛,王辰刚站起来,眼前就黑了一片,缓过神来想起自己好久都没有吃饭了。

轻轻推开柴房的门,王辰发现隔壁就是一间小屋。

“估计那就是厨房了,”王辰心想。

院落很美,没有多少装点,却也朴素自然。一棵很老的树在院里坐着,地上全是它的落叶。

王辰观察了几眼就悄悄溜进了小屋。小屋确实是厨房,但映入眼帘的几乎都是药材。终于在一木台上找到了两张胡饼和一大碗汤,王辰急忙咬了一口饼,大喝了一口汤。

“喔哦,羊肉秋葵汤。真香啊!要是有牛肉就好了。”王辰低语着。

“吃牛肉是犯法的,味道怎么样?”婉转的声音让王辰忍不住回头,门口站着一位妙龄少女,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低着头的中年男子。

王辰赶忙放下手中的汤碗,用手背抹掉嘴角的饼渣,转身向两人鞠躬拜手礼:“嘶~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不知如何称呼?实在是太饿了,冒犯冒犯。”

“身上有伤就不必多礼了,也不用这么肃然,我姓萧,名牧。小郎是外邦人吧?你的衣服会暴露你,已经给你烧了,你为什么会被赵猴子追杀?”女子玉立不动,亮晶晶的眸子,说话的语气有些紧凑,显得俏皮。

王辰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叫王辰,来自很远的地方,路上遭遇歹徒,被打昏了,醒来后就在附近大道上,还莫名其妙被一个黑衣人追杀。请问萧姑娘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年份?”

“那就不足为怪了,赵猴子心狠手辣,公子又犯了宵禁,一身奇怪,肯定是被当作外邦流盗了。既然公子不便出处,我也不会多问。”萧牧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些,“这里是长安城的某处,具体不能告诉你,但你出了这里就是被通缉的要犯,今为唐皇帝开元八年。”

“唐朝?我草,这真不是片场。”王辰嘟囔着。

“公子要什么草?”萧牧一脸疑惑。

“额,不是,那个我吃得是萧娘做的吗?”王辰尴尬着转移话题。

“味道怎么样?第一次这样搭配,本来是想给公子做黄芪羊肉汤呢,但怕公子血门过旺,不利伤口。”萧牧转着深褐色的眼珠,又说:“公子的发型倒是怪诞到别有一番风情。”

“啊?没有啦,我在我们那就这发型还是最丑的。萧娘的汤,味道特别好,这种味道让我很想家。”说着王辰就红了眼眶。

“公子近些时日怕是回不了家乡了。城里通缉,城外匪患,待你伤好了可以让陈叔送你出城。”萧牧慢慢说道。

就在这时,一只鸽子落在萧牧身后的中年男子肩上。那男子从鸽子身上取下一卷帛,面色逐渐沉重,然后走进萧牧,在她耳旁小声说些什么。

“我有要事要忙,公子正午时就可以走了,柴房草席下有为公子备好的衣物和盘缠。”萧牧说得铿锵有力,眸子里的热切与可爱顿失全无。

王辰愣在原地。

“陈叔,家父就拜托了,即刻就去。这是命令!”萧牧的背影和声音都渐行渐远。

远处,中年男子痛哭跪地,嘶哑道:“主人托嘱,十三娘安危系于一身,不可离去啊~”

只见萧牧一瞬间也跪在了地上,眼中含泪悲切着说:“这是命令,也是我最后一个请求,去救家父,否则十三娘就死在你的面前。”

王辰看到萧牧从袖子里掏出的那把青黑色匕首,正是昨天在自己肩上的那一把。

“主人,阿陈对不住您!”看着萧牧脖颈上的匕首,中年男子咬牙到青筋暴起,然后就站起来,转身向院门走去。

待中年男子离开,萧牧侧脸看了王辰一眼,嘴里咬着两个字,仿佛是“快走”。随后萧牧就进了屋子。

王辰从窗户边走回桌子旁,端起那碗汤,喝了一大口,眼芒精绽,嘴角微微一笑,小声说了句:“真好喝!”

夕阳西下,王辰从睡梦中醒来,他梦见了学校里隔壁班的心上姑娘,她在阳光下的样子,梦里还有妈妈打电话叫他回家吃饭的声音。他站起来,走出柴房,看着天边的流云,深吸了一口气:“什么落霞与孤鹜齐飞,还不如珍惜当下来的真实。”

推开她的门,王辰直视着屋里跪坐在香案前的萧牧,说:“十三娘,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我知道我的家,回不去了。今遇上贵府有难,让我留在这儿陪你吧。”

“佩服公子的敏听,可公子会为此丢上性命的。”萧牧头也不回,背对着王辰一动不动。

“我的命是姑娘救来的,更何况倘若再活百年,却再也看不到姑娘的英俊男装,那还不如死了算了。”王辰说得很慢,一字一句。

萧牧缓缓站了起来,说:“公子还真是别致呢,墙外有三十死士护我,不用劳烦你了。公子如此不重生念,是否忘了家里的双亲父老?”

“人,活要尽力,死要值得。姑娘会需要我的,倘若陈叔不回来,我绝不走。”王辰心里是多么希望她能转身站起,面朝自己。

“难道就只是为了多看一眼么?为此公子连性命都不顾了。”萧牧问道。

“值得。”王辰脑海里闪过自己曾对隔壁班那个心爱姑娘说这个词的一幕。

“不,是死而无憾。”王辰换了一个词,心里直笑自己的痴。

萧牧缓缓站起,转身面向王辰,抬起双手,说:“好看么?”

“真美!”

夕阳已去,天色渐晚,院中树下,一男一女相跪而坐。两人面前是一壶酒,和两杯,月下绿。

“家中只剩一壶浊酒,望公子见谅!”

“我对酒精过敏。”

“公子说什么?”

“我是说,我最爱喝浊酒了。”王辰冲她轻轻一笑,又问道:“你为什么叫十三娘啊?”

“阿娘生我时,天上流星十三颗,云水师说我有一日将为大后,若想平安长大,需要压名十三。”

“我喜欢前半句,你出生时,天上流星十三颗。”

“没想到公子和我想的一样。”

“因为很美啊!”

院外开始火光乱迸,厮杀声不绝于耳。

“今天能见到姑娘男装舞剑,是我一生幸事。”王辰喝完杯中的酒,吧嗒下嘴:“酒很甜。”

“公子是小女见过最真性情的人了。”萧牧微笑着说。

两人相视几秒,满是笑意与温情,随后都拔剑而起,冲出院门。

3

夜已过半,王辰和萧牧在最后两位死士的护送下潜行。暴雨突至,加上厮杀过后的力竭,让四人的速度不得不放慢。

“嗖!”一支短箭射来,一位死士眼部中箭,贯穿头颅,直接倒地。

从街道旁的屋顶飘落下一个黑衣人,这种轻功王辰是见过的。在黑衣人落地的一瞬间,随手抹了另一位死士的脖子。

早已杀红双眼的萧牧此时却镇定着说“武艺高强的赵武侯,做武侯真是委屈你了。”

“没想到萧家后人今天会落我手里,拿你去换个前途,也让我逍遥快活。”黑衣人解开披风,俊美的脸庞青白可怖,那双鹰眼般的锐利直瞪萧牧。“劝你还是先从了我,我还能考虑下给你留个全尸。”

“赵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如今落到今天,全败在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浪徒身上。”萧牧咬牙说道。

“我讨厌别人打我头,最恨别人侮辱我家人,还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王辰刚说完就拔出剑站到萧牧身前,“看来今天有不少人是为财而死,却没人因爱而亡。”

“哎,田舍奴子,是你啊,看来又多了一份赏钱喝酒。”俊俏面容上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话未定,黑衣人冲向两人,大步跃起,拔刀就要上砍王辰。王辰克制冲动,瞬间换握反手剑,前移脚步,准备上抬格挡,与此同时萧牧在王辰背后暗藏一剑蓄势待发。王辰为了挡掉他的上砍,接刀时被落下的力量震到,右膝重重跪在了地上。随后王辰嘶喊着站起,从左劈向黑衣人的右肋。黑衣人右手脱刀转为反握,几十斤的刀外翻直垂在地上挡住了王辰的那一劈。就在黑衣人得意邪笑间,一把剑直刺入黑衣人的左腹。原来在王辰前移的时候,萧牧紧跟其后,利用双方的视线盲区刺出了那一剑。

痛苦不堪的黑衣人奋力震开王辰的剑,左手一拳打在萧牧胸口上,直让萧牧后仰倒了下去。王辰青筋暴起,松了双手脱剑,右手从小腿外侧拔出一把青黑匕首狠狠扎向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反应很快,右手脱刀抓住了王辰的右手,左手紧紧抓着穿透腹部的剑,站起后转身把王辰狠狠过肩摔在了地上。

“散手?摔跤?”王辰来不及去想这些,翻身爬起间黑衣人已经弯腰拔掉了腹部的剑,而王辰正半跪着,于是向黑衣人脖子打出一记右摆拳,拳里是握着匕首的。黑衣人刹那间低头下跪从腰间掏出匕首,一下,两下,扎进王辰的胃里,又划掉了王辰右手里的青黑色。王辰紧紧搂住黑衣人低下的头,开始做断头台。黑衣人一下又下扎进王辰的胃,同时身体向前倾,把他撞倒。此时王辰用尽全身力气不松手,憋着劲儿往上提。

黑衣人眼睛里全是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死也不松手。直到他被断头台勒到无力,没了呼吸而停下。在这二十秒的坚持里,王辰不知挨了多少刀。

王辰仰躺在地上,眼前的一切若隐若现。

正在跑过来的萧牧边哭边喊,喊得是什么,王辰没听清。

萧牧把剑插在黑衣人的胸口后,爬到王辰身旁,抱起王辰的头。

“公子别死,十三求你。”

她的眼泪滴在王辰的额头上,滑到他的眼眶里,融进他的泪里。

“别哭啊,你哭得样子好让人心疼的。”王辰竭力说着。

可萧牧哭的更厉害了。

“你看,我教你的盲刺怎么样,还有,你,你是不是,需要,我啊。”王辰感得身体上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散去。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公子别走好不好?”萧牧哭得撕心裂肺。

王辰右手紧按着涌血不止的胃部,只为了争取时间,想多看她一眼。左手慢慢上扬贴到她的胸口。

“你,心口,还好么?”王辰感到连眼睛都快撑不住了,雨水还打在眼睫毛上。

萧牧握紧他的手放在心口,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哭得不会说话了。恍惚间,她听到王辰微弱的声音。

“谢谢你,小十三。我,很,开心。”

王辰闭上了双眼,握着她的手也没了力气。睡去时仿佛听到了一声“十三娘,在下来晚了。”

嘴角微微一笑的王辰,停止了呼吸。

突然声音清澈,眼前轻盈。院落树下,阳光正好。

“姑娘那么美,穿上男装,连《红楼梦》中的史湘云都自愧不如呢。”

“公子所言的史湘云是谁?”

“书里的人物罢了。”

“我可是活生生的哎!”

“哈哈,做我爱人可好?”

“敢问公子,什么是爱人?”

“就是心上人啊!”

“公子总是逗我,没有轻重,要是陈叔在这,你早被扔河里了。”

“我就是死在河里,才见到的你,也不亏。”

“公子又在胡言乱语了。”

“我教你两招剑术反应吧,绝传哦!不过你要舞剑给我看。”

“哼!李太白这样说我都没同意,公子怕是妄想!”

“你会同意的,不然你会后悔的。我不是李白,我教你的,他也不会。”

“公子好狂啊!”

“不是我狂,哈哈。我是真性情,你看我喜欢就直说,心爱就……”

4

叶落终入土,是归根。而人,何以挥剑断尘缘?

生离难断,唯有死别。

雨还在下,在火光相对的远处坊区,一片沉寂。一中年男子给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披上风衣。女子松开了怀里的少年郎,中年男子背起他,三人消失在夜色里。

公元2017年10月8日清晨

王辰醒来,按掉闹钟,发现眼前的龙哥依然在墙上威武,揉了揉发涨的脑袋,竟有些留恋梦境。至少今天没有梦到昔日恋人。可谁又知道什么是梦境呢?人生如梦,虚实相生,阴晴不定。正在穿上另一件红色上衣的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换下的衣服全是淤泥,而床底的鞋子也丢了一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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