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闷骚朱:
你好吗?
有半个多月没联系了,因为我也有半个月没有找你了。上周发微信给你,等了好久,你也没回我。本来想打电话骂你,但是我这么善良就不和你计较了。好啦,我知道你是真的忙,也一定很疲惫,我是想说,“朱,我很想你。”
你走的那天,我和小雨去送你。许是时间太早,路上和平时不太一样,路上并无拥堵,机场也未见熙攘的人群,出奇安静。你打趣我,说我今天故作安静。可我又怎会看不出你的过分热情?我们认识的时间不过三年,这三年说长不长,若是说短又确实让我们足够了解过对方。所以即使相看无言,我也确信你会知道我的不舍。你走进安检口之前,我把包里的那盒留言千纸鹤给你,我们相视一笑。你一下抱住我,很用力,你说:“记得还有我,别怂。”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我望着你的背影,就像三年前坐在你后桌一样。
你肯定不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烦",你一定也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不爽。我想,我们以后绝对不会有交集。但是路走着走着总会来到十字路口。站在十字路口,除了自己,对面还有你。高一下学期开学,我们变成了同桌。那时的你也不和我说话,每天睡觉,上课睡下课睡,好像永远都在昏迷。好像是不甘寂寞又好像是故意闹你,我好奇为什么你对一切总是漠不关心。每节下课我都找你聊天,问你问题,和你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上数学课问你数学题,上历史课跟你讲韩剧。你虽然很冷漠,一直重复说我很烦,但事实是,你脸上慢慢出现的笑容是我一步步和你走近的凭证。我知道,你的"生人勿近"都是因为太难过。那时的你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你不爱回家,你老是去网吧,你说你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你说你其实很累。后来你说,还好有我,还好我拉住了你。
时间这样慢慢地走过,你变得越来越健谈,甚至还讲笑话给我听,我们常常笑到不能自己,让周遭的人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变得无话不谈,你说你有个很喜欢的女生,她是你的初恋,你现在还蛮想她。我说别怂,快上。你说你从小英语就不好,老师讲课你都听不懂。我说我不听英语课,但英语就是很好。你两眼一翻,立马作势要和我分桌。
后来,我俩都不听英语课了,我把音标全部给你教了一遍,每天监督你记单词,让你做五三上的完形填空然后再给你讲评。我俩自己造得越来越起劲,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讲台上的老师。于是有一天的早自习,我们一起被叫到了办公室。华哥问我们上课在干嘛,“她教我英语,英语老师讲的我听不懂。”你抢在我之前回答。“还教你,XXX,你英语是不是这么好啊?考试能考130啦?”华哥看着我。我低着头,没有说话。耳边却传来你的声音“恩,她可以。”“行,下周月考如果你英语没考到130,你们以后就分开坐。”华哥依然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出办公室,我狠狠踢了你一脚,责怪你让我入了坑。“可以的啦,为了我们深厚的革命友情,你要加油!”你贱贱地笑着走进了教室。我想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和你混在一起。接着一周,我每天都在教室写阅读题,保证阅读量和词汇量,英语课也开始做些笔记。你在旁边一直笑,却出奇地没有闹腾。最终还是如你所料,我达到了老师的要求,结果你嘚瑟了一天,趾高气昂,硬说是因为你我才有了人生巅峰。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我总觉得这句话一直在说的好像就是你。像你这样瘦长的男生都会打篮球,然后引的一大波迷妹尖叫连连。你倒是白吃这么多饭长这么高,躬着腰打乒乓球打得不亦乐乎。每次上完体育课就和我说今天自己学了一个多厉害多帅的招式,成天嚷嚷着自己是未来国家的骄傲。还说像你这样特别且有趣的人,有人喜欢是迟早的事。
没过多久,你真的恋爱了。我们也不是同桌了。
我开始克制自己去找你胡闹,不和你过多接触,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从你座位旁边经过,我怕我们太好了会影响你们的关系,所以我刻意和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我们突然之间变得只剩点头之交,偶尔在打水间迎面遇见,也还是相视无言,又好像是欲言又止。这样平平淡淡过了几个月,你突然和我说你们分手了,因为性格不合,她太任性。
我也是真的相信了。
后来快毕业的时候,那个女生给我写过留言。她说,因为我们之间慢慢疏远,你常常失落。你一直和她说我懂你很多,我陪你度过了很多的时间,那样的时光好像是一辈子无法舍弃的记忆。如果我离开,你会变得不像你。
当下我突然很想哭,因为你成功让这个女生对我充满嫉妒和恨意。唉,你真的笨的不是一点点。但是朱,为什么你从来不和我说呢,我一直以为,那些时光是你陪伴了我,是我把你当成了重要的朋友。原来你也一样,不赖。
高中三年,我们前后同桌了三次。你大多时候不把我当女生,你说我不适合那些矫情玩意儿,说我力大如牛。没事儿就跟我比手劲,还到处和人家说我生猛。你每天吐槽我,和我闹,对我丝毫不客气,和我一起消磨时光。但是就是这样的你,永远都能看到我的伤心和失落。高三那会儿老师经常找我出去谈话,每次我回来之后都一言不发。你就会偷偷写纸条塞在我笔袋里,“没事,加油!有我。”都是相同的话,但是每次都神奇地有用。那样兵荒马乱的高三,有你真是万幸。
你还记得你在高考倒计时六十多天的时候缠着我每天给你用一张便利贴写留言吗?还让我折成千纸鹤装在你星巴克的圣诞福袋里。一天一只,每天晚上你都会拿着福袋来收,样子真的像个小学生。你说毕业后你每天拆一只看,这样才没这么快忘了我。然而毕业才一个星期的时候你告诉我,千纸鹤你已经全部拆完了,因为等不及。
你曾经说,我是你的六四开,仅仅只了解六分的你。但是除了我,别人都是三七开。我问你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很荣幸?"那当然,一般人评不上。"你臭不要脸地看着我。
虽然早就知道你大二以后要去台湾念书,但当你真的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年,我们能这样相互陪伴,有多幸运。
昨天,你终于回了我微信,你说学业实在太忙,繁体字很多都还不会写。你说千纸鹤这次真的是一天才拆一只,因为怕拆完了还没有回来,会很可怜。
你说,“梅鹿,我也很想你。”
我的闷骚朱,我常说的,你要小心。可能一不小心,我们就这样相伴了一辈子。
梅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