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岳飞解围
郑传铭携王洛桢、林阿娇,一行三人分骑三匹骏马,告别了王谷等人。三人一路向北,昼行夜停,几天后便已跨过淮水,转西进入河南地界。在这几天中,阿娇与洛桢多有探讨武艺,洛桢自跟随周奎习武以来,偏重于外家拳脚功夫,对内功的修炼并无了解。阿娇跟随其师父研习武艺时,师父曾教授过她高深的运气修炼内劲的功夫,因此,其内力远远超出一般武林人士。见洛桢完全不懂得内功,于是,每到达一处旅店投宿时,阿娇便会传授洛桢一些内功修炼之法。洛桢悟性极高,经阿娇指点后,很快便掌握了运气之法。
这日早上,三人在旅店吃过早饭后,便骑马往西北方向而行。天上稀稀落落地飘着雪花,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郑传铭在前,洛桢与阿娇在后并行。三人三马行走在这雪地中,只听得积雪被马蹄踩踏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阿娇少女心性,见这北国一马平川,一片冰雪世界,不禁欢畅不已,不停地向洛桢指这望那。
由于近来与金国战事频发,此地又近开封,不时的有小队的军人与他三人擦肩而过。阿娇望着前面一处梅林盛景,呼唤着洛桢快看,二人被那美景吸引,不禁发出赞叹欢笑之声。却见一队人马威风凛凛地从前方过来。为首一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生得身高体壮,只见他独骑战马,身着银色铠甲,披一件红色披风,正随着北风猎猎飞舞。他面若寒冰,双目如炬,真是不怒自威。那军官听得少女的娇笑之声,便侧头循声望去,却见得一名年约十五的少女,面若桃花,双目含春,身材更是玲珑有致。只见她身着劲装,脚踏长靴,骑在那骏马之上,巧笑倩兮,真如仙子一般。军官看得有些呆了,马行至阿娇身边时,便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阿娇与洛桢听得马蹄声停,诧异地侧头望去。那军官与阿娇已十分靠近,近距离见到阿娇的俏脸,便微微一笑,道:“姑娘这是要去往何处,可知西边正在打战?不如先随军爷同行,暂避战乱。”
阿娇见他唐突,笑容更是怪异,便生气地别过头不予理会。洛桢催马上前,隔在阿娇与那军官中间道:“这位军爷,我三人路过此地,正要往北方走,想必可避开西面战地。”
那军官见洛桢生得俊朗脱俗,与阿娇之间郎情妾意,心中恼怒,不问青红皂白,举鞭便劈头向洛桢抽来。洛桢侧身避过,正要发作,阿娇听得风声,却更快一步,一伸手便扯住了那鞭头。军官用力拉扯,却哪里能拉得动半分,不禁十分惊奇。于是弃了那鞭,大喝一声,跃下马来,众兵丁见状,立即把洛桢和阿娇包围起来。
郑传铭在前面听得异状,赶紧策马跑回来,正欲劝解,那军官却抽刀便向郑传铭的坐骑砍去。阿娇看得真切,从马背上如电一般一跃而去,弯刀已驾开了军官的长刀,随后,转身一个旋踢,正中小腹,那军官痛的长刀都抓握不住,仰天倒地,挣扎不起。众兵丁见状赶紧去扶,口称“王统制”,那王统制怒道:“混蛋,反了,还不快快把这几个刁民拿下!”众兵丁听令,纷纷举刀向阿娇等靠拢过来。阿娇见状,举起弯刀来娇喝道:“好个霸道的恶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欺侮平民百姓,今天本姑娘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洛桢见状,也抽刀跳下马来,欲与众兵丁拼命。郑传铭见状大惊,高声叫道:“且慢,一切都是误会,大家先勿动手!”
王统制此时已站立起来,只见他持刀指着郑传铭道:“什么误会,尔等敢袭击军爷,必是金国奸细,众将士听令,杀无赦!”
众士兵高呼得令,向三人逼了过来。只听阿娇一声娇喝,腾空而起,众人还未看清,却见她的弯刀已架在那王统制的脖子上了。这下那王统制软了,赶紧扔了长刀,口呼饶命。阿娇怒道:“你这欺软怕硬的恶贼,不在战场上去杀敌立功,却欺侮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你真是该死!”说完便欲一刀了结那王统制。
忽听身后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如虎啸龙吟般响起:“女侠且慢!”阿娇等三人闻声抬头望去,却见一骑白马飞驰而来,马上是一名看上去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魁梧男子。只见那男子身披一身银甲,手持长枪,面若冠玉,双目如炬。待那男子到了眼前,翻身下马,众人再看时,只觉他姿态潇洒无比,一身正气不容侵犯,双目中饱含着坚毅与果决,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和依赖。紧随着那男子而来的,亦是一队兵士。
那王统制见到这名男子,大喊道:“岳飞,我命令你,快快把这几个刁民拿下。”
那男子并不理睬那王统制的叫喊,对着郑传铭等三人抱拳道:“三位侠士有礼,在下姓岳名飞,是开封府留守宗泽将军的部下,目前任统领一职(注:位在统制之下),这位女侠挟持的,是军中统制王善。刚才的经过,在下已亲眼目睹,确实是王统制有错在先。但军人须由军法处置,外人擅自处置军人,是杀头的大罪,故刚才出言阻止。”
郑传铭闻言点头,对岳飞抱拳道:“多谢岳统领好言提醒,我舅甥三人本欲去相州汤阴寻故人而路过此地,不想无意中冲撞到这位王统制,正不知如何收拾,还好岳统领及时出面,还请岳统领主持,化解这场冲突。”
岳飞闻言点头,道:“在下便是汤阴人氏,想不到在此遇到三位,也算有缘。此处往汤阴方向北行须从开封府渡河,目前河道管制,平民渡河十分不便。我看不如这样,三位先随岳某一起回开封军营,向宗泽将军复命,当面说明这王统制的罪状,也好还三位一个公道。随后,岳飞护送三位过关渡河,如何?”
郑传铭等人见他言辞恳切,便点头称是,阿娇亦松手放了那王统制。王统制听了刚才众人的对话,如今重获自由,大怒道:“大胆岳飞,竟敢勾结奸细,来人啊,还不快把岳飞一起拿下!”那些士兵听令,纷纷再次举起刀来。
郑传铭等人一听,不禁错愕,赶紧举刀防备。岳飞身后那一队兵士,闻言亦纷纷大喝举刀。却听岳飞一声长啸,手疾如电一般,已扣住了那王统制的手腕,那王统制只觉全身发麻,再也动弹不得,亦发不出声音。岳飞大喝道:“今天事情的经过,想必大家都已目睹。王统制欺侮百姓,有错在先,此事岳飞自会向宗将军禀报。尔等还不速速退下,难道想跟王统制一同获罪吗?”王统制那一队兵士,素来久闻岳飞之英名,多有佩服。现见王统制被岳飞一招制服,哪里还敢妄动,纷纷避让开来。
岳飞对着郑传铭三人点了点头,缚了王统制押上马,便催马前行。郑传铭等人及那一队士兵,紧随着岳飞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