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波海潮,正由远而近预备着向她身体深处袭来,她抱紧了先生迎合他。
就差那么几秒,真的就差那么几秒,身旁的女儿醒了,唉!那差一点就到来的高潮在女儿哭声中匆匆退去。先生看着女儿,故作生气状:小家伙,你成心的吧!她调整好呼吸,侧过身去,拿起恒温器上的奶瓶给女儿喂奶。
自从有了女儿,床笫之欢,成了她和先生一件看似唾手可得却总是失之交臂的奢侈品。
月嫂走后,她好像得了育儿综合症,她的生活里,除了给女儿喂奶,换尿片,哄女儿睡觉,陪女儿玩耍,然后就大量脑补婴幼儿的科学喂养知识,她的大脑里百分之九十都充斥着女儿什么时间该喂奶了,什么时间要服鱼肝油了,什么时间又该拉粑粑了…
因为女儿,她和先生的欢愉次数不但逐渐减少,连质量也极速下降了,身体好不容易放松了,思想却高度紧张起来。
有一次,她和先生正在忘情地交好,女儿忽然梦呓似的大哭不止,先生吓得从她身上翻倒在地下,她也是被惊吓到不行。那次以后,她就无法在全身心的投入到和先生的欢爱里,事后,她会对先生报以尴尬的笑和歉意,先生非常理解她,对她总是极尽男人的温柔和爱意。
白天,偶尔在某一时刻,她身体里忽然就涌动着一股强烈温热的欲望,让她莫名的焦躁,然后会陷入一种短暂而又极度兴奋的饥渴中。可一到晚上,睡在了床上,看着婴儿床里的女儿,她的思想瞬间就像一个被操纵的提线木偶,再也安定不了了。高潮之事,离她似乎越来越远了。
如此下去,是否就该性冷淡了,她想。
每每听到先生扫兴的轻叹,她都内疚的要命,她想到了伪装高潮,她想让先生尽兴,可无论如何她也勉强不了自己假装在享受。
现在,她的大脑里除了女儿,又开始背负来自身体上的压力。她觉得自己已有轻微抑郁的症状了,她陷进一种不好的循环里,她越想寻求一场和先生完美的身体契合,结果越是糟糕到不行,几个月下来,她竟然想到了离婚,她看不了先生那双掩饰失望而只流露关切的眼神。
若爱他,就该成全他的幸福和性福。一下午她都在想,等先生晚上下班,就跟他谈离婚,她来养女儿…想得她都流泪了。
晚上,她替先生开门,先生的身后是婆婆,她有些意外,是先生把婆婆接来的,之前先生也提议过,让婆婆来帮着带女儿,她有顾虑,一是婆婆身体一向不大好,二是担心婆婆和自己带孩子的方式不一样,容易引发婆媳矛盾,所以先生的提议就被搁浅了。
婆婆来了,她把想了一下午的决定暂时咽回到肚子里。
先生把她揽入怀里,从包里拿出两张机票,飞往云南的机票,她问:你要出差啊!怪不得把妈接来呢!
嗯,出差!先生应着:是你陪我一起出差,你该出去走走了,亲爱的!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和婆婆交待好女儿的日常作息,饮食习惯和时间,她将和先生准备飞向那个远离喧嚣,与世无争的彩云之南。
先生总能给她感动到落泪的爱意和惊喜,她默默地把离婚的念头从思想里开除了。
生命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活着的话就可能会遇见有意思的事,就像你遇见了那朵花,就像我遇见了你。兰槿阁的蜜月大床房被美丽的花儿包围着,氤氲着好闻的香气,她和先生惬意的无拘无束的鸳鸯戏水,先生轻咬着她柔软的耳垂,柔情缱绻的低语着,吻着…她感觉到了,终于感觉到了,那久违了的海潮正化作一股暖流慢慢涌入身体,温暖而美妙,她终于体验到了这姗姗来迟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