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风情在纯真的面庞上无情地刻画,或美或丑,或成永恒,或是遗忘。
齐婉儿看着这个陌生而丰富的世界,她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找到父亲,找到寻一。
她学着这个所谓文明世界的话语、方式、生活,让自己的一言一行起码像那么一回事。
劳伦斯的家纵然富丽堂皇,却在她的心中无法与自己的海吉岛相比。
生活永远存在着两个心念,一个是向往未来,一个是回忆过去,却有时会忽视当下。当下的意义是什么?回忆过去还是憧憬未来?其实当下的意义是做好当下,用当下走向未来。
齐婉儿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很理智地懂得了隐忍,像一只乖巧的兔子,人畜无害的样子。艾米丽越来越喜欢这个乖乖女了,也越来越离不开她,去哪儿都将他带着。
“亲爱的,你说福特能不能成功?”艾米丽问自己的丈夫劳伦斯。
劳伦斯一向以精明的商人自居,灵动的眼珠了一转,放声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那得看看那些狗熊肚子吃饱了没吃饱。”
艾米丽也会心一笑,却未一语。
“英国的布鲁斯少校又要来旧金山,我想去接应一下。或许福特的生意归咱们了。”
“你难道想接勇士那生意?哦!不……”艾米丽惊讶地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好生意,全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的见不得光的事情。”
劳伦斯轻轻一笑,说:“你只猜对了一半,其实我只是更想建立起强大的暴力队伍。虽然咱们在钱上面要比福特宽裕,但在重要的事情上威尔斯还是会想到福特,而不是咱们。就像这次的生意,如果福特能胜利归来,那么生意又要分他一半。”
艾米丽似乎明白了丈夫的意思,眉头一挑,又生一心思,笑道:“不如我明天就去会会福特夫人,先打个前战争,把他们摸清楚。”
劳伦斯也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而此时正进来端咖啡的齐婉儿一脸的疑惑,只觉得他们笑得这么开心、这么得意。
欧布已经基本恢复了身体,每日清晨在院子里练练拳脚。而女主玛丽莎似乎对勇士们的看管更严,每日都会来监督他们的晨练,站在楼台上,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她更多的是来看欧布的。自古多言英雄爱美人,却未知美人更是爱慕英雄,对英雄有一种天生的崇拜。跟英雄在一起,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踏实感,这也许跟人类万千年的进化有关。英雄一直代表着勇敢、力量、正义。
这样的男子世界上能有几多?听他们讲32是从原始部落里来的,但他却如何看却如何地不像。他比那些非洲来的勇士多了几分沉着,多了几分冷静,像一个静静的思考者,也像一个静静的猎人。
也许真正的猎人不需要永远伸出自己的猎枪,而只是懂得静静地抓住时机,等待时机,只要时机一到,便可一击既中。
教练1在一旁认真地指导、监督着。便唯独对32不同的是,1有时也会向32请教。32的好多招式源自自然,天然混成、出落不俗,行风干净利落,又无刻意之感。这让1也心生钦佩,而虚心请教。
“你的招式看似无威力,其实力量巨大,杀伤力也巨大。”1笑着对32说道。
32腾空一脚,随行一拳,然后笑着说:“我这都是原始的招式,好多是觉得猛兽、飞禽的。”
“正所谓源于自然,善用其器。”
“来!咱们练练!”
“好!”
1与32开始了二人交锋,其他的人都停了下来,驻足观望。
此时的17抬头望去,与玛丽莎的目光相撞,17的目光很快收回。他想望向玛丽莎身后的玛丽,而此时的玛丽正在身后偷笑17。
17两次抬头偷偷望向玛丽,双目相撞,心生爱火。直到玛丽先收回了目光,望向1与32。
1与32交锋,三四个回合难分胜负。
只见32腾空一跃,1旋身起脚,脚尖脉冲,欲点向32。32一招“金鸡独立”,右脚后起。二人双脚相撞,1飞身后跃,32也向前滑了两步的距离。
众人大呼叫好。
这时,一个身着蓝色鹿皮华服大衣,头顶银饰的贵妇模样的人走进了院子。只见她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转头向上方的玛丽莎打招呼。此时1与32的较量已停了下来。
这不是别人,正是布朗特夫人。只见玛格丽特·布朗特从容的走向前,仔细地打量了1,然后又仔细地打量了32。
她用迷之双眼看了看32,看到他的脖子、脸、手臂,无不是欢喜的神色。玛格丽特其实年龄并不大,这年刚刚30岁,却难掩其美丽容华。她的肤色白凝如雪,却多了一丝柔滑;她面如桃花,却多了二分灵动。再加上华美的衣饰,在风霜无情的冬天,更似多了一分圣洁美。
“你就是那个打败了奇迹的勇士。”玛格丽特开口了,她的声音如此悦耳、动人,让对粗糙的汉子们无以抵挡。
“夫人,我只是碰巧。”欧布生硬的口音,却气力浑厚。
“果然英雄无问出处。看你像来自亚洲,不知可是中国?”
32并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玛丽莎的喊话声打断,也正好解救了勇士们的尴尬。
“夫人,请到上面来。下面都是粗糙的汉子们,小心他们练拳脚伤了夫人。”玛丽莎站了起来,对玛格丽特喊道。
“无妨!夫人!我只是好奇一下,马上就上去陪你聊聊天。”玛格丽特回应道,然后再狠狠地看了32一眼,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开,向二楼上去。
这时,老管家马丁才匆匆赶到夫人面前,向夫人道歉。马丁解释道,玛格丽特已是夫人的常客,他也未敢太多阻拦。而当时,院子里传来了高呼喝彩声,而玛格丽特夫人说她可不想错过精彩的瞬间,一定要去看看,直冲到后院了。
玛丽莎并没有太多责怪马丁,让马丁退下。
这时,玛格丽特已经走上了二楼观望台。
“我的好姐妹,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生迎候你啊!”玛丽莎客气地说道,看不出丝不快的表情。
“哈哈!如果我提前打个招呼,哪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东西。”玛格丽特边说道,边眨巴一下眼睛,那一眼让人心生迷醉,无法抵挡。
“我的好姐妹,你可真会说。下次来了一定要提前打声招呼,不然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玛丽莎并没有招待玛格丽特坐下,而是边说着边向下一挥手,示意大家散了,然后拉着玛格丽特向里厅走去。
玛丽莎说“外面太冷,咱们还是坐里厅吧。”
玛格丽特没有推脱,边微笑着说:“好姐妹,我正好给你送来一件围脖,我看这件与你的气质相符,特地拿来给你试试。”
此时,玛丽端上来了两杯热咖啡,放在了两位夫人正坐的茶几前。玛丽会意,便帮忙将玛格丽特带来的那个盒子打开,取出了一个紫色的红色大围脖。
玛格丽特便伸手将围脖叠好,一把围在了玛丽莎的脖子上,然后惊呼叹然。
“简直太美了!这件围脖简直就是为你量身而做的。”玛格丽特惊呼道。
就在这时,老管家马丁喊道:“夫人!劳伦斯夫人来访!”
玛格丽特与玛丽莎正沉浸在兴奋之中,竟被突然打断。玛丽莎解下围脖,心里疑惑道,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准没什么好事。然后缓缓说道:“请她进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玛格丽特此时也稍有扫兴,然后惺惺地说道:“夫人有贵客,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改天咱们姐妹俩再好好聊。”
“玛格丽特!我的好姐妹!”玛丽莎喊道,“你先别走!大老远来一趟可不容易,咱们姐妹还没好好聊聊呢。再说,我一个人守着家,多无聊。不如这样,如果姐妹觉得不便可以先去一楼大厅等我,我把这该死的艾米丽打发走了,咱们再继续聊聊。”
玛格丽特眉目一转,笑了,说:“好!我就随便走走。你可别让我久等哦。”
说完玛格丽特便离开了大厅,她朝院子里走去。
此时,艾米丽带着米娜已经步入了二楼的大厅。
玛丽莎与艾米丽早有相识,只因福特与劳伦斯互有芥蒂,二人关系一直一般,并无闺蜜般的来往。
玛丽莎知道她来并无好事,并且别有用心,心之淡然,只是表面欢迎。
玛丽莎一边招呼艾米丽就坐,一边笑道:“什么风把劳伦斯夫人吹来了,真是稀客。”
“这么说的话夫人就见怪了,我这也算是一路风雪,刚从北枫林赶了回来,特地给夫人讲讲北枫林的真实情况。再说了,你丈夫福特一个人在那儿,而当时我丈夫在的时候可是两个人一起去了,还有个帮扶的人。难道你不为查理·福特担心吗?”艾米丽的话句句带着讽刺,说完用讥笑的眼神等待着玛丽莎的反应。
玛丽莎心里已经气红了脸,她的话明显是打自己的脸。而玛丽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这桌上是刚刚为你倒好的咖啡,请先慢用。我丈夫不用担心,我们福特家的勇士个个神勇无比,一个能挡十个,可不像劳伦斯家,那叫一个落荒而逃。再说了,那么大风雪,我家福特可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此之苦,这叫懂得疼爱妻子。”
艾米丽真想把喝到嘴里的咖啡吐玛丽莎一脸,但她没有,她把咖啡咽下,熟不知这是布朗特夫人喝剩下的那杯,又添了点。玛丽莎心里默默地笑了。
艾米丽舒了舒手臂,慢慢说道:“夫人可真会说笑,不过我还真佩服你们家的福特。咱们不说这个,我这次来主要是跟你讲讲北枫林的情况。”
“北枫林的情况我家福特自然会跟我讲的,不劳夫人费此口舌之劳了。”玛丽莎端起咖啡,悠然地抿了一口。
艾米丽轻轻一笑,说:“我讲的可都是些爆料嗯!米娜,你先在下面等着。一会走的时候喊你。”艾米丽先将米娜打发走,这向玛丽莎示意这可是很少人知道的东西。
此时,玛丽莎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叫米娜的姑娘,她顿时有一种惊觉,这个女孩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她又仔细打量,却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米娜已经走到了一楼的院子里。
玛丽莎这才回过神,归到正题。艾米丽坐近了些,侧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你知道吗?那些印第安人最喜欢吃什么?”
玛丽莎摇了摇头。
“他们最喜欢吃人肉,并且是白人的肉。”艾米丽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话让玛丽莎心头一惊,她知道那些人可能喜欢吃肉,喜欢各吃鹿肉、狗肉、猪肉、鱼肉,甚至是熊肉,但第一次听到人肉,还是让玛丽莎心中一颤。
玛丽莎又一次摇了摇头。
“印第安人长期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中,适应与生存能力极强,并且特别凶悍。你知道我们家的那个年轻车夫吗?他就是在去了北枫林后被印第安人带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脑袋了。”艾米丽继续煞有介事地讲着,而自己却在心里偷笑:你这个笨蛋,这下可被我唬住了。
玛丽莎心中真地产生了一丝恐惧与担心,她虽然与福特之间存在隔阂,但还不至于坏到想让他死的程度。另外,如果福特真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个家算是完了,自己也便成无依无靠的寡妇了。
艾米丽看出了玛丽莎心中的担忧,乘机说:“我给你讲这个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再派些勇士,毕竟人多力量大。哎……,你丈夫总是迷之自信,他只带去了10个勇士,而印第安人至少有上百个人。我当时就非常担心,但毕竟当时不能挫伤他的信心与勇气,所以没敢告诉他。我们只好回来告诉夫人您了,好去支援他,不然会有得不偿失的结果,到时便会为时已晚。”
玛丽莎手里端着杯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此时,她的心已经乱成了一麻。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显得无力。
而在一旁的艾米丽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玛丽莎有点发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