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舍与留恋中,鸡年的春节渐渐走进了尾声。
昨天跟几个朋友吃饭,大家聊起了过年回老家的趣事儿,有的说像转马灯似的走亲访友,换着家儿吃大鱼大肉;有的说跟家人朋友通宵打麻将,赚了个满堂红!有的则是在家恶补因加班造成的缺觉,一直从猴年睡到了鸡年!只有老张一脸惆怅地说,我过年在家呆了两天,跟我妈说的话没超过十句……老张在省里一家职能部门上班,平时单位事情繁杂,直到除夕下午才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乡下老家。结果刚把车在院子里停稳,还没来得及跟父母说话,就被他们乡里几个熟人给叫走了,因为这些人所在单位算是老张所属单位的下级,所以都想借此机会跟老张攀攀关系,走走仕途。这一去直喝到半夜,等老张醉醺醺的回到家里,老母亲还在灯下等他,但他已经头晕脑胀舌头发硬说不出囫囵话了。第二天,又是高中同学聚会,又是儿时小伙伴聚餐,马不停蹄吃起了流水席……直到两天后离开老家回单位值班,他竟然没在家吃上一顿饭。老张伤感地说,我最爱吃我妈蒸的花卷馍了,结果回去也没吃上,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车后备箱里塞满了我妈用塑料袋装的一大袋花卷馍、一篮子土鸡蛋、自己菜园子种的青菜、地里产的花生……这哪里是朴实无华的土特产,分明是老母亲满满的牵挂与疼爱啊!
大家一时都静默了。这让我也深有感触,大年初二那天我们冒着雨雪赶到家,妈妈特别高兴,她本来以为天气不好我们不会回来了呢!赶紧又是切肉又是洗菜又是忙着包饺子,忙得不亦乐乎。我要下手帮她洗菜,妈妈却又不让,说去一边儿歇着吧,家里的水太凉,小心冻手。我看着妈妈穿着做饭的罩衣,在烟雾升腾的厨房里进进出出,还不时问候几个小孩子要不要吃鸡蛋啊、点心啊什么的,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终于做好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刚要坐下来说话,呼啦啦又来了一大堆客人,爸爸妈妈赶紧起身招呼大家吃饭、喝酒、聊天。等晚上我们驱车回去的时候,我才发觉我都没跟爸妈他们说上几句话,也不知道妈妈的皮肤病是否好些、有没有按时擦药,也忘了问爸爸的气管炎今年冬天又犯了没有、家里的药是否已经吃完……我只记得妈妈为了让过年回家的孩子吃上可口的饭菜,在厨房忙忙碌碌的身影。而那身影,似乎比去年更加伛偻了些。
这两天网上一张“母亲目送儿子离家”的照片感动了许多人。图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妈妈把身子在探进汽车内,笑容慈祥,神情专注地看着车里的人,眼神里透着无限留恋与不舍,老妈妈额头深深的皱纹和斑驳的面容,让人顿感岁月的无情和残忍。我当时看到这张照片的一瞬间,便觉得鼻腔发酸,泪水充满了眼眶。这多么像我的母亲啊!每次我们离家她也是那样的千叮咛万嘱咐,一边要我们开车小心点儿、不要惦记家里,一边又问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要经常给家里打电话……亲情,就是我们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无论什么时候触碰到它,都会觉得无比疼痛,那是我们永远割舍不掉的骨肉之情。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母亲的眼光总是追随着你,在你落魄或是失意的时候,她会带给你无限的力量和勇气。
人们常常感慨地说,现在人心不古,年味儿越来越淡了。但亲情永远不会变淡,甚至随着年岁的增长会愈加的浓厚。过年回家,对那些出门在外的儿女们来说,就是回到父母身边,重新做一回小儿女,尝尝妈妈亲手做的家乡菜,陪爸爸喝两口白酒,听听他们聊聊家里的大事小情,尽管有的话题你已经听过不止十几遍了,但仍然要装作像第一次听说一样。给他们汇报一下自己一年的工作学习情况,聊聊自己未来的规划或打算,不求父母给予多大的帮助,只为让他们心安。过年回家,陪爸爸妈妈聊聊天,吃顿团圆饭,只有你到家了,年才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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