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微曦,一轮冷月,像只弯弓撂在半空中。站在凉台,南边吹来的风,有湿湿的湖水味,远处是烟波浩瀚的巢湖,风夹着一丝凉意,掠过面颊。立过春了,春节马上到来。华灯下,马路像一条桔黄色光带,从目前伸向远方,笔直笔直的。
女儿家的凉台,有56个平米,半圆形的,像典着个大肚子的孕妇,肚脐眼瞅着巢湖。在天气晴朗,视野开宽时,站凉台,向南眺望,远处一片耀眼的白色光亮带,是波光鳞鳞的巢湖,如果拿望远镜看,一定能见到白帆点点渔船。白天,凉台满满的是阳光,靠休闲椅上,捧本书,背对太阳,有心无心地翻几页(汽车躁音隆隆),心是暖暖的。我不喜酒,更无一人独酌之趣。倘有雅兴,摆一小几,置于凉台,像孔巳己那样,一碟茴香豆,一盏黄酒,醉眼迷胧后,口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那酸腐劲儿,像个落弟秀才。在凉台,身心放松,人无所顾忌,我大可随意抽烟,甚至打嗝放屁。倦了,站起身,来一套南拳北脚,或甩手踱几圈,就像老农拾掇自个家菜园子一样,悠闲自得。
我不懂饲花养草,一时性起,去年春天,一咕脑买几十株花儿,种在凉台花池里。一冬之后,二十棵月季,二十棵桅子花,黄的像蛋黄,枯的像麦桔杆,我颇有黛玉葬花般伤感。几株五彩蔷薇,买时五彩斑斓,花香袭人,想让其枝茎和花朵,攀玻璃围栏盛开,装点春的色彩,现在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神儿来。倒是两株红杉树,本以为过不了冬,意外是生的郁郁葱葱,松针般叶片不再碧绿碧绿,而呈深褐色。可幸是,三叶桃长有两米来高,枝繁叶茂,枝头尖红红的叶片,或称作花朵,平添了一份喜庆色彩,但一场寒流之后,叶片也枯萎了。还有……。咳,养花种草,你得了解花草习性,要适时浇水施肥,还要精心呵护,就像养孩子一般,里面科学还大着哩。
这个凉台真好,它意外给我带来一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