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
甘霖,是我的儿时的好友,一起长大的。他生得浓眉大眼,仪表堂堂,面相很有点周润发的味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我小时候很喜欢去姨妈家玩,她家屋后有个大水库,周围山高林密,屋前的垄里是一溜水田。这里的小伙伴很多,其中就有甘霖。
夏天,我们清早相约去山上砍柴,这虽然是一个比较累的农活,但伙伴们多,边砍柴边摘野果子吃,还经常比赛,其乐无穷。
我最初跟着爸爸上山学习砍柴,最喜欢“砍铺刀”,就是砍倒在地,而用藤条去捆绑柴草的功夫,我却不在行。捆柴需要力气,也需要一点技巧。
如果你体验过砍柴,就会知道,山上的草木上灰尘很多,最怕的是毛毛虫,沾一下,皮肤会发痒红肿。我们一般吐一口唾沫,权且作为消炎手段。
至于野蜂,那是一般人不敢惹的。有一种“芦蜂”,身体是普通蜜蜂的四五倍大,如果在山上不幸遇到,那简直是灾难,若被芦蜂蛰上一口,毒性很强烈,治疗不及时甚至于会丢命。
夏天砍柴,最诱人的,自然是可以下水库去戏水。水库的支流,有被水淹没的田土,那里深度刚刚一米多,面积宽阔,最适合水性不好的小伙伴们玩乐了。
一年四季,山上可以玩的项目各有不同。春雨绵绵,雾气蒙蒙的清晨,新笋子一天长高一节,那个长势真的是喜人。
我们喜欢摘一种刺花玩,先折一根小竹枝,把刺花一朵朵圈套到竹枝上去,瞬间变出一根崭新的竹枝花,青青的竹枝条,白白的花朵。
油菜花田里也是一个好玩的地方。当小蜜蜂嗡嗡嗡的飞舞,在黄灿烂的菜花上采蜜时,我们用洗干净的装过兰墨水的扁玻璃瓶,把瓶口慢慢凑近蜜蜂,另一个手猛然一盖,连花带蜜蜂就进了瓶子,再用纸盖住。
到了掰小竹笋的时节,小竹丛里到处是笋子,还有乌萢。一上午可以掰一蛇皮袋。大人提醒我们一定要注意长虫(蛇),此时它们已经出来找吃的了。
夏天,最爱摘黄栀子花,在开水里一淖,炒着吃很香哦。还有山胡椒,可以晒干泡茶喝。红红的萢儿,你们都爱吃吧?可是有几种颜色鲜艳的“蛇萢”,传说是蛇的最爱,所以人吃了会中毒。山上有一种“老虫花”,很大很漂亮的,摘了玩会头晕,我们一般也不会去碰的。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野果子普遍成熟了,酸枣子、猕猴桃、尖板栗,只要你肯上山去寻找,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河里的鱼虾也特别多。
而冬季,天寒地冻的,都喜欢窝在屋里玩。
读初中放暑假时,我常邀约甘霖、表哥白哥,三个人一起去砍柴,傍晚去河里洗冷水澡。
那时候,八十年代,农村的水田里泥鳅、鳝鱼、青蛙较多,我们经常去水沟里抓。晚上打着手电筒,在一根木棍端部绑上几排尖针,配上一个长柄的网袋,青蛙喜光,被手电筒的强光照着,忘记了跳开逃走,要么被扎中,要么被网袋罩住。
甘霖家就在姨妈家旁边一点,他有三兄弟,甘霖最小,姐姐们早就出嫁了。他父亲是个瘦瘦的老头,眼珠子白朦朦的,可能是有眼疾。他母亲和蔼可亲,笑容可掬。初中有一次周末,我去姨妈家玩,不巧她们不在家,甘霖母亲喊我去吃饭,然后炒了菜让我带去学校吃,把我看做侄儿一样。
我最喜欢看甘霖他们三兄弟吃饭了,桌上的菜很少,辣椒炒茄子,丝瓜,南瓜,豆角之类,在八十年代的农村,普通家庭肉食非常少见。三兄弟狼吞虎咽的,吃得满头大汗,每个人起码能吃三碗饭,那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回味着少年时的点点滴滴,虽然已离我们远去,可又记得那么清晰。
女儿总是羡慕我,能在广阔的农村里长大,多好玩。
七八十年代,可玩的花样确实多,那时电视很少,手机没有,交通闭塞,经济落后,但小孩子嘛,没有大人的复杂思想,不识愁滋味,虽然生活清苦,但是很快乐。
商店的东西是不讲价的,也不要担心有假货。需要粮票布票,物资按计划供应。政治气氛严肃,社会风气清朗。书籍学费很低,作业很少,老师、医生、政府人员从不要送礼。这些,只属于那个特定年代的记忆了,九零后、零零后是根本无法想象出来的。
时代总是在进步的,如今人们的生活太好了,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也远胜于过去的地主。吃得太好、太多,于是出来许多富贵病,炎症。
以上的文字,就当做忆苦思甜吧,如果对你有所触动,那也是我不小心的。
2017.4.1习作于益阳
无戒日更挑战营 第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