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前慢
武团是个帅小伙,坐在我座位后面,因着“骑读”又因着“爱数学”,我俩关系不错。即便是刚分到一个班,我却分明感觉这娃可“深交”能“常交”,也就有了初一时算是比较好的关系。
那个年代,同学之间就爱调侃,尤其碰上那几个油嘴滑舌的后生,那简直就没有办法了。武团家住双槐村,班上他村里唯他一人,大家说道时他只能个人成军。我了解他的性格,他大多时间是逆来顺受的,不愿过多的“狡辩”什么,但总也有人看不惯的时候。
帅说:“武团,你们双槐是不是一次都‘怀俩’。”惹得周围的人,笑的前仰后合,不知该说些什么。红涛这时看不过去,便帮助武团说道帅来,才缓解了一时的尴尬。倒是我们谁都没把这事放过心上,全当大家课间的打趣罢了,丝毫不影响同学间纯真的感情。
缘着我姨家村子与武团村子隔路对门,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又平添了几分与武团的亲近感。课间或自习时间,我常常问询他关于西宝路口那几家店的事,问他那些地是不是都是他村的,那些店主是不是都是他村的,那些人怎么还有点与众不同。这些没头没尾的问题,却也闹的武团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对武团说自己挺向往西宝路口那个地方,感觉那是渭丰的一个前沿,感觉那粮站代表着权力。武团淡淡地说,其实就那样,只是你来的少而已,如果住在跟前兴许也有家长里短,没有那么多外人看的光鲜来。听了他这么说,我不懂装懂的忙点头,可实在还是不懂。
说起羞愧,有一事还常常萦绕。一次数学课堂上,教数学的王彦耀老师突然提问,恰巧之前我俩一前一后讨论着什么,我们见状忙低下头。可王老师绕过了我,指着武团让回答,说心里话,我和他还不知道是哪道题呢,他无辜慌乱地问我哪道又问着答案,我心里没底忙中出乱地说了个答案。武团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等待着我的回答,然慌张地告诉老师,不料被老师闪了一巴掌,我不知道老师缘何那么生气,缘何出手很重。
打过武团后,我一下就紧张了,生怕灾难又落到自己头上,紧紧低着头。当老师又打算问其他同学时,我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我下意识地朝后看,对武团说对不起,只听见他说:“✘✘,我恨你。”我的脸一下又红又烧起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不“厚道”的事来!因为这事,我经常自责自己,一段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武团,不知怎么再与他说话,不知怎么抚平对他心灵的创伤?
好在我们年级尚小,时间平复了伤害和裂痕。因为经常一起讨论数学题,我们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颜。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大概一直到我们不再前后桌后。可后来,又一新学年开学报完名,我在教室里等着武团,想听他说暑假好玩的事,却一整个上午都没见到他的影子。期间,我就隐隐听到有人说武团可能转学到了县城,可自己依然不愿相信,直到没几天传言成了真实,再往后就彻底没了武团的消息。
大学毕业后,我回老家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每每从西宝路口下车时,总会下意识地遥望那个很小的双槐村,因为我知道那里曾住着一个叫做武团的小伙,他是我的同学、好友,我一直念想着与他前后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