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遇到老师让写关于家乡的作文,我和姐姐都喜欢的套话就是:在雄伟的太行山脚下,绵长的七里河畔,有我美丽的家乡小桃花村。其实,那会儿,既没有领略过太行山的雄伟,也没有感知小桃花村子的美,甚至私下自卑于村子的小,因为那个大桃花村的存在,偶尔内心还有过:既生瑜何生亮的小烦恼呢。
最近对古村落感兴趣,四处去看那些旧村落的旧房子,重新在家乡小桃花走一走,找年长者叙叙叨叨村子里的古宅旧事,翻一翻有心人收藏的家谱文案。不禁感叹,傻傻地东奔西走,却不知原来自己的家乡就是有故事的地方。
追根溯源,我们的老祖宗是明朝那次著名的大迁徙由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而来的,这不是虚传,证据就是村西头海贵家那座古院子,有省内古建筑专家考证,院子东西两房的椽子伸出几尺的建筑规式,就是典型的明清时期,山西古建筑风格,而河北的其他建筑不具备这个风格。哇!小时候对这个院里住的人有距离感,一是因为老头凶巴巴的眼神,二是他们说的一口听不明白老西儿话。原来他们居然是文化传承者。
说是迁徙,实际上是逃荒,马姓祖先拖家带口在七里河畔落户,靠给大桃花村的财主扛长活打短工度日,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但是我们的祖先信奉耕读传家久的信条,再苦再累再穷也要让后辈读书,所以,后辈人出了不少读书人。又说到,自古纨绔少伟男,大桃花村财主的子弟们只知道吃喝玩乐,坐吃山空,渐渐地连长工的工钱也付不起了,只好把土地抵给长工,也就是我们的老祖宗,现在村里那块叫滑沟的地,实际上是大桃花滑姓财主的地,而叫张地湾儿的那块地,不用说就是张财主家的地了,还有胡子岔等等。
老祖宗勤俭持家,教子有方,家业人口越来越兴旺,田产房屋也越来越多,慢慢的就扩大成一个村子的规模,村子里的人都姓马,号称一马家,因为土地和田产基本上都来源于另一个村的几户财主,所以,为了区分原来的村子大桃花村,就叫小桃花村了。
村西头有座乾隆年间修的石头桥,断裂的残碑文说明了乡绅集资捐款修桥的事,叙事的石碑虽然已经断裂,但是,历经六百多年沧桑的石桥依然坚固可用,个别石头栏杆被水泥柱子代替,拱桥部分却依然是当年的石料,桥拱正中的那个兽首,见证了村子的岁月更替,石桥两边沟沿杨柳婆娑,远处田野麦苗青青,更有桃花依旧笑春风。